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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海吩咐下去要言二娘、陶清安排退路余下三人遮掩本来面貌一路缓缓行去不久便至祝家庄。众人停下脚来从道上远眺庄内黎明时分但见庄院四角灯笼尚未熄灭晨烟灯晕更显出祝家的阔气来。
走近百尺已听人声喧哗门口人潮络绎不绝看来足有数百之谱。秦仲海嘿嘿冷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倘若今日是青衣秀士的寿宴恐怕来的人连一半也不到了。”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实情无疑九华山富可敌国寻常武林人物早已眼红此时有现成便宜可捡如何不来凑这个热闹?适才那谢七远从江南赶来便是其中之一了。所谓人情冷暖总到寒冬时才尝得出滋味。
秦仲海四下看了一阵见庄外每隔三丈便放一只水缸里头盛满了水这陈设与京城一模一样料知陕北天干物躁这些水缸专防祝融之灾以备不急之需。秦仲海心生一计吩咐常雪恨道:“常兄弟你一会儿溜到庄里后院等我讯号一起便向马房、主宅下手纵火。火头越狠越好。”常雪恨大喜知道他要趁乱救人当下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杀人放火这档子事找九命疯子就对了。看我不烧几只烤乳猪出来便跟***祝老龟姓猪。”
秦仲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眼见常雪恨贼恁兮兮地离开他便率着项天寿两人直朝庄内行去。
秦仲海此番兵分多路用意再明白不过敌方高手太多全是当今武林的顶尖儿人物双方若要正面开打言二娘、常雪恨武功有限必然碍手碍脚除了自己与项天寿两人其余同伴全无能力自保只因这样便找个因头把人支开了以免出手时还要分心保护他们。
行到门口只见场内人头黑压压的项天寿低声道:“怎么样?咱们要混进去么?”
秦仲海摇了摇头他出身朝廷正道人物多半与他熟识若在人堆里打转三两下便给人认出了身分他抬头四望寻找可供藏身的地方。忽见庄院围墙高耸约莫丈许高矮黄瓦朱檐格局宽阔当容自己隐伏当下急急招呼项天寿两人便自闪身出庄。
二人沿墙行走待见墙外别无看守急忙翻身上墙隐身在朱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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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躲稳了忽听场内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道:“青衣掌门按着咱们的约定你这局通天塔若要败了便须与我们回去京城永世不得为贼匪设谋你可不能违背承诺。”秦仲海听了说话急忙探头出去往场内望过此地居高临下场中众人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但见广场正中搭了处台子高约五尺形如戏棚台上两名男子对面站立相距五尺左那人头戴书生巾身穿黄袍脸上笑眯眯地却是峨眉掌门严松。
这严松曾帮着卓凌昭在华山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算是个厉害人物秦仲海见了这人登感不妙他往右看去果见那人宽袍大袖面带人皮面具正是九华山掌门青衣秀士。
只见两人脚旁各摆一只大铁箱里头放满了骨牌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严松微笑道:“青衣掌门这局你玩是不玩?”
青衣秀士叹了口气转头往台下一名女孩看去摇头道:“我还有得选么?阁下请吧。”
严松闻言登时哈哈大笑他从铁箱里拿出大把骨牌双手一松一合只听哗啦啦声响不绝于耳无数骨牌在他手中飞舞猛听啪地一声数十张骨牌合为长长一条严松提声喝道:“通天塔第一局站!”
他口中呼啸双手便往地下一掼猛听一声大响赫见地面现出了一座牌塔这塔由数十张骨牌层层相叠竖立在地已有半人高矮想来便是他口中的“通天塔”了。台下众人见了这手绝技登时鼓起掌来峨眉弟子更是大声喝彩。秦仲海却是不明究理看这严松行止好生奇怪彷佛在叠积木一般。他与项天寿对望一眼心下都感茫然。
正猜想间场内传来严松的声音说道:“青衣掌门我派门人精擅“通天塔”所传已有百年您若想弃手认输也无不可没人会来笑话你的。”青衣秀士叹道:“严掌门见笑了。在下虽然不才但为了九华命脉却也不能勉力一试。”
严松扔了一枚骨牌过去笑道:“掌门可别小看通天塔了。叠木虽为小技其实也有机心学问我可提醒在先了。”青衣秀士伸手接住他凝望严松放立的牌塔颔道:“输赢胜负自有天定。一会儿在下若能赢得此局还盼掌门信守诺言不可再骚扰我山。”
严松自信满满微笑便道:“掌门放心严某自来说话算话。”
秦仲海与项天寿听了对答登即恍然大悟才知他们两人正以“通天塔”为赌局以来一决胜负。
所谓“通天塔”乃是峨眉独传的戏法以骨牌为戏参赛者轮将手中骨牌放落落手处须在下方骨牌上面一人一回便似叠积木一般直到弄垮天塔为止。除此之外参赛者起手后记数三下天塔若能不倒便该下一人出手当然也不能触碰旁人放过的骨牌其它别无规矩。
前些日子恰逢端午传闻端节正午那一刻世间鸡蛋可以竖立起来山寨好汉喝酒欢饮之余也曾以鸡蛋立地秦仲海试了几次只因手粗脚重便都没成功。眼看台上骨牌薄薄一张约莫一指长半指宽厚仅三枚铜钱交叠说来十分单薄哪知严松却能让它们层层相交垂直立地说来大大不易。想来这人若非技艺惊人便是练有什么作弊技法。
项天寿叹道:“峨眉山武功偏向阴柔一路门派里的女弟子犹精刺绣让严松玩这通天塔那是再妥切不过了。”秦仲海听了这话心中便想:“难怪这姓严的家伙会以“通天塔”为注看他这么精道根本是稳操胜卷。这人当真奸诈不过了。”
严松这局虽称赌注其实只是幌子他熟门熟路凭仗天下罕见的阴柔内力要令骨牌交叠立起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了说来绝无失手之理。赌局云云只是拿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免得有人说名门正派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秦仲海见青衣秀士行止如常身上穴道并未受制以他的盖世轻功身法自可从容离去却不知为何要做这险恶赌局?他撇眼看去待见艳婷坐在台下不远登即恍然想来正派高手人数虽众却难以拦下轻功高绝的青衣秀士此番定以艳婷为质若非如此也不能强逼青衣秀士留在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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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已做约定青衣秀士便不再多言他拿着一张骨牌思索自己该要如何放置。
天塔摇摇欲坠若有风吹草动不免坍塌秦仲海等人都替他捏把冷汗。旁观众人多是名门正派的弟子眼见青衣秀士迟迟不出手登时轰然大叫:“快快投降吧!你斗不过严掌门的!”吵嚷声中青衣秀士却丝毫不受打扰只在低头思索对这些叫声充耳不闻。
良久良久只听青衣秀士叹了口气道:“严掌门我有一事相询不知阁下能否回答?”严松胜卷在握神色甚是轻松点头便道:“只要无关于朝廷正义青衣掌门但问无妨。”
青衣秀士望着高高立起的牌塔叹道:“在下二十年前出家身分来历一向隐密你们这回联手围捕我却是从何得知的消息?”严松哈哈一笑正要回话忽听一人道:“青衣师兄你莫要责怪旁人你身分外泄正是我山掌教真人元清师兄所为。”
青衣秀士撇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满面歉意却是武当山的元易。
秦仲海见了元易到来心下不免一惊暗拊道:“武当高手也到场了难道少林人马也已齐聚?”他急看场内赫见台下站着几个熟面孔赫见崆峒邢玄宝、点苍七雄的海川子、赤川子、玉川子以及先前见过的高天威等人都在其中一时却没见到华山、嵩山两派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