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急转之下,黄土脸色蜡黄如土,几乎无力去看那刺骨呼啸的阴风,只来得及吐出几个艰涩的音节,思维再次被剧烈的疼痛占据。
那口喷出的玄阳之血猛然燃起,像是烟花一般爆发出璀璨的火焰,一股铺天盖地的玄阳之气涌出。
刹那间,方圆五十米之内的一切似乎都沐浴在了温暖之中;那阴气腾腾择人而噬的阴风也陷入了阻滞,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带着无比的惊恐。
玄阳之血,玄阳之火,世间至阳之火。
可惜的是,烟花般璀璨,烟花般消逝。
玄阳之血仅仅阻拦了片刻。
阴风再次卷了上来。
轰!
神秘的土黄色长袍刚裹住几近昏迷的黄土,就和那旋转的阴风撞在了一起。
一股沛然难御的大力传来,黄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飞来的大山撞上,阴寒的力量透入五官七窍,和那道锋锐的戾气混在一起,要冻结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将他彻底的抹杀。
所幸的是,他并未被阴风卷进去,当两两相撞的时候,那土黄色长袍泛出一团淡淡的光辉,将他裹在里面,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张獠牙血盆的大嘴。
啪!
黄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飞出十多米,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间七荤八素,不知东西南北。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长袍之下的上衣。
淤血喷出,胸口的闷涨感少了许多,气血稍畅,脸上有了点血色。
两颗丹药丢进嘴里,一股股温润的气息从口中涌向四肢百骸,强行压制杂乱的真元灵力,猛咳了两下,才稍觉得舒服。
那女鬼所化的阴风已经散开,再次显出那腐烂的红衣,鬼气翻滚,看起来无大碍。
这鬼重新聚起身形之后,却并未重新上前冲杀,看着那平淡无奇的土黄色长袍,似乎颇为暴躁,上下飞舞,东窜西跳,连连尖叫。
月华如水,远山如黛,本应是一副极美的夜景。
却被那旷野中时哭时笑的发癫女鬼破坏殆尽。
黄土没去理会对手,也没理会那侵入肌肤的鬼气,只是强忍住剧烈的疼痛,催动体内的玄阳真气,全力镇压那丝好似要破茧而出疯狂乱撞的九幽戾气。
随着一道道玄阳真气在奇经八脉流过,那丝戾气渐渐被压制住,只是那股陷入修罗炼狱尸山血海的感觉却如跗骨之俎一般挥之不去,不知隐在何处游荡。
黄土隐隐觉得,这东西就像是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给人致命一击。
渐渐的,一股股土系元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以黄土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蒙上一层淡淡的黄色光华,这些光华悉数汇聚在那土黄色长袍上,让护体的光幕越来越厚实,将那阴寒的鬼气也给挡在了外面。
正当他全力压制戾气时,对面的红衣女鬼再次疯癫起来,看着温厚如大地的对手,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抱着披头散发的脑袋,跌跌撞撞往后退,直嚷嚷: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倏忽化为一道阴风,往南逃了去。
黄土并未完全忽略外头的情况,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鱼死网破的手段,一定要阻拦这女鬼去祸害那孩子。
可是如今见对手这般,微微惊愕,却不知为何。
“这鬼物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慌不择路,只怕很快就会回来,我还是先把这戾气压下去的好!”
随即全身心对付那丝蠢蠢欲动的戾气。
事情就向黄土预料的那般,不到一盏茶时间,黄土再次感觉到了那股夹杂有极大怨气的阴寒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