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落在了嬴政的面部上空方位,我正要继续往下伸、为嬴政的眼皮涂擦,嬴政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这一睁眼的动作毫无预兆,吓了我一跳,我正慌神想要解释我停在他面部上面一点的手是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他看不到,又定了心神。
“王上,您醒了?”我轻声问候。
怕殿中的从人们看出我的弄虚作假,我先开口跟嬴政打了招呼证明我的存在。
嬴政听到我的声音。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吵什么?”
他责备的问话没有丝毫的怒意,这让我的胆子大了许多。
“奴妾在跟她们说话。”我急中生智,装作作出了嬴政不愿意殿中人员众多吵杂的理解,让她们都出去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见嬴政已醒,且没有阻止我发号施令的意思。齐声应了便出去了。
这下好了,只剩下什么都看不见的嬴政,我动起手来就能轻松多了。
“你现下颇为喜欢替寡人做主呢。”嬴政不怒不喜的说了一句。
我也不想替他做主啊,可他纵容我有了如此权限,我又有不得不用这个权限的理由,厚颜用一下,不为过吧?
我心里明白,李斯等人告知嬴政我在国狱所作所为实则是在试探我的做法嬴政是否知晓,他们肯定是认为嬴政不知晓我所做的事情、而且不容许我那么做的,因为我身为王宫妃子,那么训责提审国狱之人已是逾越职权,所以只要嬴政做出了不知情的反应,那李斯就不会放过我假传圣意的必死罪名。
我很清楚,嬴政若是当时不帮我拦下李斯等人的告状,我怕是已经下到国狱做他们的囚徒了。
既是嬴政偶有耐心放纵我,那我就私用一下吧,为了他的眼睛,我不得不用,因为我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办法了。
“王上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您应是不愿上心的吧,奴妾若是做得不对,还请王上指点。”我阿谀奉承的态度简直是信手拈来呢。
嬴政从鼻翼中溢出一声淡笑,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位居少使时,只觉你谨慎思重、郁郁难欢;如何升晋长使,倒晋的你心思活跃、费言取巧了?如此规律,若是你一路被晋封——呵呵,那还了得!”
听不出嬴政口中的不善之意,我确认他是在和我说笑,于是也轻笑了。
“王上才是主宰未来之勇士,无论如何憧憬,总得先养好了眼睛再说,此药虽是止痛消毒、尚不能根治眼疾毒性的,但也不可武断的就不用吧?”
我一时被嬴政的轻松笑容影响的得意忘了形,竟然失言把嬴政当做了没有心机的小孩子、夸口教训起来。
意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之后,我就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处,等着嬴政每次见我之后结束之时被气的铁青的脸色重现。
嬴政皱起了眉头,他面朝里自我沉默了会儿,再次摆正头时并未责备我,而是对我下了指令:“扶寡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