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夏去了司刑寺后,果然被陈止明找了借口留下了,刘衍自然耐他不得,因此十分后悔。
不过现在,也没有他后悔的时间和机会,刘正声追查的卫术铭有了进一步动作,无论如何,这颗毒牙必须尽快拔除。
掌握了卫术铭的罪证后,刘衍亲自带着罪证去了皇宫,刘正声则在东宫中焦急地等待结果。
刘衍站在殿前有些紧张,望着面前的朱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接下来他所说的,自己的父皇是否会相信?可是他已经没得选择了,时间不多了。
刘衍强装镇定走进内殿时,皇帝正与周朗对弈,皇帝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对他温和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子顺来了啊。”
周朗十分有自知之明,忙离席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陛下,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微微颔首,又向刘衍招了招手道:“子顺来,周朗走了,你替他接着下。”
刘衍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让皇帝十分诧异,刘衍的目光牢牢注视着地面,语调不高却十分有力度地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而来,是为了告诉父皇一件事。”
“什么事?”皇帝很少看到儿子的脸上显现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刘衍慢慢抬起眼眸,看着老态龙钟的皇帝,一字一顿道:“儿臣要说的是承治二十五年的一桩案子,也是千百年来的一桩大冤案。”
皇帝只听了几个字,便听出了他的来意,脸色一变,颇为失望道:“你这孩子怎么还不知道变通?朕以为过了这么久,你的性子已经变得圆滑了一些,却还要说出这些话来气朕是不是?”
“父皇,儿臣已经找到了证据,勤王叔和皇后确实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刘衍见皇帝语气冷淡,心里慌乱。语气便有些着急。
谁料,皇帝使力摆了摆手,根本没有听下去的意思,眼神颓废却又可怕。“你别把朕对你的宽容当做你无限挥发的资本,朕不想听你说这些,六年前,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勤王和皇后,只有罪人季氏和刘期成。”
刘衍正要开口反驳。皇帝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道:“朕当年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有错?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朕说起翻案了,当初你口中的证人罗叔,是如何在朕面前中伤刘期成?你难道不记得了吗?眼红你太子之位的人有多少?想要攀咬你的人又有多少?背地里设计陷害你的人又有多少?子顺!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是这么容易受人挑拨,入人圈套?”
“不,父皇,儿臣这一次是真的查到了,绝对不是被人利用。”刘衍难以压制心底的焦灼。急急向前一步,解释道。
“来人!”皇帝见他仍旧冥顽不灵,想到那日自己一时激动杀死了罗叔,心里有些不安,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举动来,忙喊过陈公公,就要移驾。
刘衍见状,心里更是焦急,抢步至皇帝面前,不等站稳。便猛地一跪,高声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子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帝搭在陈公公手上的手微微得颤抖着,面色铁青。显然是在竭力控制情绪。
可是跪在身前的这个人,根本意识不到皇帝生气的严重后果,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打算顾及皇帝的情绪,********只想为勤王翻案。
“勤王书信有人模仿,皇后被攀咬暗杀五皇弟,七名宫女同时被杀。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如此歹毒阴险的人继续藏匿在阴暗角落,父皇每日每夜真的睡得着吗?”刘衍跪直了身体,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皇帝虽然被他说的不安,但是怒气已经从胸口涌了上来,根本压制不住,狠狠叱骂道:“在你眼里,他们犯下的罪都是被冤枉的,都是情有可原的,那朕呢?朕是亲眼见到了这一切,难道朕也是为了冤枉他们才说的假话吗?”
“正因为如此,儿臣才觉得可怖,那背后之人竟然将局势操纵到这个地步,谋害忠良,害死皇后,一切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令人害怕。”刘衍极快地说完,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来,抬手递到皇帝面前道,“父皇,这是当年参与谋害勤王的所有官员名单。”
皇帝冷冷瞪了一眼刘衍,将头微微偏了过去,并没有接过纸的意思,一旁的陈公公却忽然自作主张,替皇帝接过了那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又拿到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