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渝的视线越过刘衍,稳稳落在楚沉夏身上,声音依旧冷得像冻过的,“陆执这几天有些不对劲。”
“陆执?”刘衍有些吃惊,见她视线始终落在楚沉夏身上,不由得回身望了一眼,接着问道:“怎么了?”
“我发现他这几日总是趁楚沉夏不在,溜到他的房内,每日日落时分,必定急匆匆出府。”
楚沉夏站的又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自从他以自己的身躯为肉垫救下他们二人,若渝对他不再起疑心,此刻说话也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
见他二人齐齐看着自己,摆明了是要自己给个解释,楚沉夏心中当然知道陆执意欲何为,此刻却不想当着若渝的面说出来。
若渝对他打消了疑心,不代表楚沉夏对她的疑心也跟着消匿了,毕竟她的父亲江城盟主,狡诈无比,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朝他二人走了两步,苦笑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是他跑到我房里去,不是我跑到他房里啊。”
刘衍也觉得奇怪,陆执的忠心他是绝对相信的,可仔细一想,觉得陆执这几日确实处处针对楚沉夏,在自己面前反复说他城府过深,不可重用。
“我看他的举动,倒像是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渝双眼微眯,眼神似有深意。
楚沉夏心中微震,不得不说,她的聪颖实在是刘衍没得比的,淡然一笑,正要开口,目光捕捉到一旁的树丛有东西动了两下,猛地侧过脸去问道:“是谁?!”
话音刚落,两个脑袋顶着荷叶钻出了树丛,两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楚沉夏,刘衍见到不凡和原清呆在一起,眉头便皱了起来。
不凡和原清同时向刘衍行礼,不凡行完礼又转向若渝,甜甜叫了一声,“师父。”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刘衍语气中多有不满,对于不凡,他是真的打心底的喜欢,可是对原清,却是由衷的讨厌。
原清转了转眼珠,偷偷瞄了几眼面前的人,这三位她哪一个也不喜欢,他们这些人对公主实在是太坏了,她简直是恨之入骨。
不凡显然也知道刘衍不喜欢原清,马上解释道:“我们和鹿寻正在玩躲人儿,这回轮到我和原清躲,鹿寻找,谁知道,鹿寻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我们,然后殿下就来了。”
刘衍瞥了一眼原清,冷声道:“我不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问你为什么和她一起玩?你忘了吗,她害得你几乎费了一只手。”
原清的小脸登时沉了下来,若渝虽然不喜欢永明,但对原清并无恶意,当时也觉得刘衍说话说的有些过,于是对不凡道:“我让你练的第三式练完了吗?就跑来这里偷懒,还不快去?”
岂料,不凡没有走开的意思,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刘衍道:“原清是做错了,可是我现在原谅她了,而且她也向我道歉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楚沉夏赞许地看了他两眼,对着脸色铁青的刘衍道:“殿下,两人既已和解,那就随他们去吧,都是些孩子,闹不出什么来的。”
刘衍没有说话,不凡先前觉得他这是默认,可等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他狠狠将自己拽到他身边,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不行!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长大了还得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不许和她有半分接触。”
不凡瞧见原清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张了嘴想要为她说些好话,半个字都还未吐出,就被刘衍强行拉走了。
原清咬着唇站了一会,等面前的人都走了,才忿忿转身往关雎宫跑去,一路紧咬牙关,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待跑进熟悉的院子里,扑倒在熟悉的人怀中,这才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倒把永明吓得一愣,她几时见原清如此委屈过?
当下连忙将她从自己怀中扒出来,半哄半问道:“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原清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原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回过气来,吐出一句令永明心痛无比的话,“公……公主,我们回鲁国好不好?”
永明摇了摇头,对上她哭得发红的双目,悲从心起,温热的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从漫出来。
“回不去了吗?”原清最怕公主哭了,往往会擦干眼泪劝公主别哭,可这一回,心里的难过压倒了她所有的理智,说出来的也是一句比一句令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