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说了,御花园也没那么大,所以只邀请五品以上官员人家的女儿。
京都可是大齐的权利中心,五品以上的官员那可多了去了,众人纷纷走门路托关系,都想弄到这次上巳节宴会的帖子。
很快,叶芊就发出了二十张帖子,给了前来凤仪宫请安的前二十位夫人,这帖子是不记名的,也就是说这二十位夫人也可以把它转手送给更想要的人,不过,这帖子有个奇怪之处,就是每位来参加宴会的闺秀,必须由家中同样未有婚约的兄长陪同前来。
上巳节也叫女儿节,本就是少男少女出门踏青结伴同游的节日,由未定亲的兄长陪同也说得过去。于是,这一点稍显奇怪的地方也就被忽略了。
一共只有二十张帖子,有女待嫁的五品以上官员却远不止这个数,京都里的勋贵为了这二十张请帖差点闹翻了天,有以权压人的,有重金购买的,总之,最后拿到请帖的,都是决心最大不惜血本的。
不管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这些人都是信心满满,皇上这是头一次选妃,就算不会二十个全都留下,至少也会选上十个八个的,毕竟,后宫里现在可是空荡荡的只有皇后一人啊。
这些人为了女儿能在宴会上出彩,花费了不少心思,连带着京都的香料铺、首饰铺、绸缎庄、成衣铺都跟着莫名其妙地红火了一阵。
到了上巳节这天,二十位环肥燕瘦的闺秀在兄长的陪同下进了御花园。
京都的三月还是有些冷的,叶芊穿了一身妆花缎绣折枝花大袖宫装,到了花园一看,闺秀们都换上了薄薄的春装,有的甚至穿着轻薄的碧水绫,漂亮有了,飘逸有了,就是脸色冻得有些发青。
叶芊笑道:“皇上政务繁忙,要过会儿才能过来,咱们先玩个游戏好了。嗯,上巳节的传统是曲水流觞,正好,御花园里也有一道小溪,咱们今日就玩曲水流觞好了。”
曲水流觞是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传统,在三月三上巳节这天,大家沿弯曲的溪流小河坐在两岸,将酒杯从上游顺流漂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饮酒一杯作诗一首。前来的闺秀有不善作诗的,顿时担忧起来,想着就算不出风头,也万万不能出丑,等会儿坐下的时候要挑那不甚弯曲的地方,那样酒杯停在自己面前的机会就减少了。
叶芊招招手,有宫女捧了二十只白玉酒杯过来,不过杯中却是干的,并没有酒。
叶芊看了看二十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我不喜欢作诗,这样好了,每位姑娘都写下自己出身何府,放到酒杯中,自上游放下去,而各位公子则坐在下游,每人取一只酒杯,然后与酒杯中纸条上所记的姑娘合作,两人共同表演一段,不拘什么,琴棋书画皆可,只是要尽量配合默契。”
这个玩法可谓新颖有趣,有的姑娘跃跃欲试,有的姑娘想到要和男子合作,已经开始羞得脸红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皇后的命令可没人敢提出异议,众位姑娘来到一旁设置的书案边,笔墨已经备好,宣纸被裁成小小的一条,姑娘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出身,什么赵尚书府、刘侍郎府,把小纸条卷成一团,放到了酒杯里。
众位姑娘拿着酒杯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小溪上游,而众位公子则去了下游,各人找了位置坐好,等着上游漂下来的酒杯。
等到宫女们把众位姑娘和拿着酒杯的公子都带到一起,第一位公子从酒杯中拿出纸条,朗声读到:“赵尚书府。”一位穿着梅红绣玉兰花衣裙的姑娘站了出来,那公子拱手一礼,“在下郑嘉文,请赵姑娘多多指点。”
赵姑娘褔了一礼,偷眼看一下郑公子,脸上泛起了一丝绯红,两人走到一边,低声商量着等会儿该表演什么。
等到二十个酒杯里的纸条念完,萧言风也到来了,他径自走到叶芊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俊美的皇上自大婚那日骑马从街上经过,就已经成为了京都的传说,此番相见,众位姑娘都看呆了,有的春心荡漾,有的则看了一眼皇上和皇后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若有所思,有的则下决心等会儿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定要让皇上注意到自己。
笑眯眯地看完二十对男女表演,叶芊问萧言风,“皇上,你觉得他们表演的怎么样?”不得不说,这些闺秀还真是多才多艺,有的是男子奏琴她跳舞,有的是男子题字她画画,有的是琴箫合奏,别说,还真是一饱眼福。
“芊芊坐了这么久,累了吧?”萧言风眼里只有叶芊,在他看来,这些女子表演了大半天,让自己的小皇后受累了。
“没累。”叶芊看看下面屏气凝神等着皇上发话的闺秀们,低声道:“言哥哥还是说点儿什么吧。”
萧言风凤眸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表演得不错,姑娘的酒杯落在某位公子的手里,这可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今天又是上巳节,这样吧,朕给你们赐婚,你们刚才表演时配合如此默契,想必成亲后也能琴瑟和鸣。”
众人大惊,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的闺秀脸红了,悄悄地看向对面刚刚合作过的公子。有的则脸色煞白,低着头不肯说话。
叶芊笑道:“甚好,我看他们郎才女貌,也很是般配呢。”
京都众人争破头的上巳节宴会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有人欢喜有人忧,除了一对合作的刚好是兄妹之外,其他十九对都被当场赐婚。有的姑娘本就动心了,这样还刚好合了她的心意,有的则比较惨,嫁过去刚好是父亲的政敌。
无论如何,皇上的赐婚是不能违抗的,众人这次可真是赔了个血本无归,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敢提选秀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