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看到俞敬修俩口子失和,她心里隐约还是有幸灾乐祸的。只是觉得既已经决定不再理会俞家的事了,自己就要言而有信,真正地放下才是。雨微见傅庭筠呆呆出神,不免有些忐忑。轻声地喊了声&ldo;夫人&rdo;,低声地道:&ldo;我去给您沏杯茶来。&rdo;&ldo;这不是还有大半盅吗?&rdo;傅庭筠回过神来,面色一端,正色地道,&ldo;你说得对,实际上我心里也是很高兴的。&rdo;她说着,朝着雨微眨了眨眼睛,&ldo;但愿那俞公子能&lso;携外室子归&rso;,那才有意思。&rdo;话音一落,她微微一怔。难道,赵凌也打的是这主意不成?她难掩心中的激荡,抓住雨微的手道:&ldo;你说,若是俞修敬要纳闵小姐为妾,会发生些什么事?&rdo;雨微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道:&ldo;那可真真是在打范氏的脸!&rdo;傅庭筠心中一震,笑容渐敛:&ldo;你说,若是俞修敬执意要纳那闵小姐为妾,范氏会不答应吗?&rdo;雨微愣住。傅庭筠沉声道:&ldo;我看,这件事只怕还有文章!&rdo;&ldo;你是怀疑那闵小姐不愿意入俞府为妾?&rdo;雨微犹豫道,&ldo;可是,谁宁愿做外室也不愿意做妾室啊?&rdo;&ldo;是啊!&rdo;傅庭筠喃喃地道,&ldo;也不知道那俞敬修又在玩些什么把戏?&rdo;雨微听着精神一振,兴奋地道:&ldo;夫人,您说,那闵小姐会不会是受了俞敬修的骗啊?要是这样,我们不如想个法子把他给戳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害人!&rdo;话说到最后,已有些咬牙切齿。&ldo;到底是怎样,只怕还得让安心好好打听打听。&rdo;傅庭筠说着,骤然想起赵凌信上的那番话来,她不禁呐呐地道,&ldo;难怪让安心回来……恐怕早就料到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聪明?不过是听了个音罢了……&rdo;她的语气半是嗔怪半是娇纵,更多的却是欢喜。雨微捂了嘴笑。傅庭筠瞪了她一眼,叫了安心过来:&ldo;能不能安个人到闵小姐的身边,我想知道那位闵小姐是个怎样的人?&rdo;安心笑道:&ldo;夫人放心,前几天闵小姐要请个灶上的粗使婆子,我正好认识这样一个,就通过闵小姐隔壁介绍给了闵小姐,闵小姐试用了几天,觉得很合意,已经把人留了下来。&rdo;傅庭筠不由睁大了眼睛,道:&ldo;这是你的主张还是九爷的交待?&rdo;底细安心笑道:&ldo;九爷说,要把您交待的事办好。所以我就想了这样一个主意。&rdo;&ldo;几年不见,安心长进了不少啊!&rdo;傅庭筠称赞道。安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ldo;那你去忙你的吧!&rdo;傅庭筠笑道,&ldo;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一声。&rdo;安心&ldo;嗳&rdo;了一声,行礼退了下去。没几日,他来报傅庭筠:&ldo;闵小姐的父亲最后还是被判了斩立决,秋后行的刑。闵小姐眼见着父亲就这样没了,哭得肝肠寸断,大病了一场。俞敬修见闵家没个主事的人,就派了澄心帮着闵小姐料理父亲的后事。&rdo;傅庭筠一愣,沉吟道:&ldo;既然闵小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针匠胡同那边怎么还请灶上的婆子‐‐不像要扶棺回乡的样子,倒像是居家过日子的作派。&rdo;安心道:&ldo;听那婆子说,闵小姐的父亲去世后,俞敬修曾派人给闵小姐的母亲送信,谁知道闵小姐的母亲因担惊受怕已于七月中旬病逝了,她弟弟在母亲去世后也走失了。闵小姐怀疑母亲和弟弟是被闵家的族人所害,不敢回去,求俞敬修帮忙。俞敬修答应帮闵小姐调查这件事,又见闵小姐这些日子因吃不下睡不着而形销骨立,就自作主张帮闵小姐请了个灶上的婆子,为的就是让闵小姐好好调养调养身子骨。&rdo;傅庭筠不由蹙眉,道:&ldo;这样说来,闵小姐是不打算回老家了?&rdo;&ldo;多半是这样打算的。&rdo;安心小心翼翼地,&ldo;我打听到,俞敬修帮闵小姐将闵大人的棺木暂厝在了地安门外的火神庙,火神庙接了三年的香火钱。澄心则去了闵小姐的老家,听那口气,准备先让闵小姐的母亲入土为安,等把闵小姐弟弟的事弄清楚了再将闵大人的棺木送回老家和闵母合葬。&rdo;傅庭筠听着就觉得有些别扭:&ldo;就算是闵大人没有什么五服内的兄弟侄儿,难道闵家就没有人出头管管这事?闵大人毕竟是进士及第,为闵家争了光的,闵家这样行事,就不怕被左邻右舍的戳脊梁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