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墨篆姑娘放心,&rdo;费氏忙保证道,&ldo;这是我们屋里的事,外面的人知道大爷和大奶奶置气,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没脸。&rdo;墨篆见她一脸的郑重,点了点头,端了杏仁露去了范氏的内室。费氏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个霁红小碗,又盛了些杏仁露,然后用大红描金海棠花的托盘托了,吩咐采蓉:&ldo;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把这碗杏仁露给大爷送过去就回来。&rdo;采蓉忙道:&ldo;我和您一起去吧!外面还下着雨呢!&rdo;&ldo;不用了。&rdo;费氏笑道,&ldo;我去去就来,很快的。你正好趁着这会儿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也免得灶上的婆子明天早上起来嘀嘀咕咕的。&rdo;采蓉觉得有道理,连声应&ldo;是&rdo;。费氏就一手打伞,一打端着杏仁露去了俞敬修的书房。俞敬修听说费氏来给他送杏仁露,犹豫了片刻,让小厮领了她进来。费氏将杏仁露端放在了俞敬修的手边,笑道:&ldo;大奶奶的我已经送过去了,墨篆姑娘在那边服侍着。&rdo;说着,她打趣般地抿了嘴笑道,&ldo;您也别担心,大奶奶不过是一时心里发酸,这才脾气大了些。等明天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rdo;但愿如此!俞敬修在心里叹着,朝费氏胡乱点了点头,端起那杏仁露喝了一口。甜甜的,还带着他很喜欢的桂花香味。他不由得又喝了一大口。费氏看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笑着曲膝行了个礼,道:&ldo;时候不早了,大爷也早些歇了吧!这打官司的事最费心神不过。虽说大爷是为了打抱不平,可若是不平没打成,先把自己给拖垮了,就是有心也无力可使了。闵小姐一个妇道人家,千里迢迢到京都来打官司,只怕大理寺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有多少的心酸事,好不容易遇到大爷是个侠肝义胆的,愿意指点她怎么办,只怕背地里不知道烧了多少炷香,求了多少次菩萨,全心全意指望着大爷,大爷要是撒手不管了,那闵小姐只怕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rdo;俞敬修想到闵小姐一见到他就明亮如晨星的眸子,想到每当他有点进展时闵小姐那感激的表情,不禁哂笑,道:&ldo;你走就走,怎么这么多的话?&rdo;费氏见俞敬修语气很是亲切,紧绷着的心弦一松,大着胆子半是试探半是嗔怪地道:&ldo;大爷也太不给妾身面子了,妾身说两句客套话也要点破,真真是没脸!&rdo;俞敬修见她突然间变得如此幽默风趣,很是意外,再一细想,那费氏说的可不就是客气话,偏偏自己还一本正经地叫她少废话……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费氏见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让冷清的屋子立刻有了几分温情。费氏就问俞敬修:&ldo;闽姑娘的事,大爷准备怎么办?&rdo;俞敬修闻言眉头微蹙,道:&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语气有些不悦,却不像从前那样的带着几分怒意。费氏放下心来。她目光平静而又真诚地望着俞敬修:&ldo;今天的事,起因还是那两千两银子……&rdo;俞敬修听着嘴角微翕,好像要说什么。费氏却道:&ldo;大爷,您先听妾身说完。&rdo;俞敬修不再做声。费氏就道:&ldo;两千两银子,对您来说可能就是一份买书买画的钱,可对寻常的人家来说,只怕合家底也就这么多银子。您纵然不放在心上,却不能代表别人也没有放在心上。您的本意不过是想帮帮闵小姐,可若是男子还好说,偏偏闵小姐是个女儿家,别人知道了,不免要往歪里想。若是因此传出个什么流言蜚语,不仅坏了您的名声,也让闵小姐不好做人。妾身有个念头,也不知道行不行,说出来大爷琢磨琢磨。若是能行,大爷不妨想想,若是不行,大爷就当妾身是痴人说梦话,您笑笑就过去了。&rdo;说完,也不待俞敬修说话,继续道,&ldo;这瓜田李下的,大爷常往针匠胡同跑也不是个事。最好莫过于托了夫人的名义,有什么事,让夫人派个人去跟闵小姐说,若是能把闵小姐接到家里来住,那就最好不过,不仅堵了那些说是非的人的嘴,闵小姐孤苦伶仃,也可以安安她的心。不过您先前没有商量夫人,这个时候大奶奶又和您吵闹了一场,您再去请夫人出面,大奶奶会怎么想?我看,您不如干脆请大奶奶出面算了,大张旗鼓地去看看闵小姐,隔三岔五地给闵小姐送些点心瓜果什么的,别人见了,也就不能说什么了……&rdo;她说到这里,语气一顿,&ldo;就是不知道闵小姐的父亲犯的是什么事?若是牵扯颇大,我们这样行事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rdo;说着,她呵呵地一笑,道,&ldo;外面这些,妾身也不懂,还得大爷拿主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