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怎么又叫了武定侯夫人过去?&rdo;吴夫人不相信,狐疑地道。&ldo;当年我们是一齐被赐的婚啊!&rdo;她们一路说着话,出了东门。身后就有人压低了声音喊着&ldo;俞夫人&rdo;。傅庭筠忍不住回头。看见俞夫人就在自己身后,离自己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她眉头微蹙。就听见那个喊俞夫人的夫人笑道:&ldo;您怎么走得这么快?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rdo;傅庭筠转回头,快步离开了东门。训子俞夫人望着傅庭筠的背景,神色复杂。二十四岁,既没有显赫的家势,也非勋贵出身,由一个甚至没有家族庇护、如浮萍般飘零的女子,竟成了三品的淑人……放眼望去,除了皇亲贵族,她恐怕是独一份了!不仅如此,还得到了太皇太后的青睐,和隆平侯太夫人、武定侯夫人站在一起,接受太皇太后的垂问,大出了风头……这样的荣誉,又有几人能有!她五味杂陈地回了夹道街。儿媳妇范氏带着丫鬟、婆子在垂花门前等侯。她容貌出众,笑容温顺,恭敬地上前来扶俞夫人下马车。可莫名的,俞夫人就觉得心里烦躁。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这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们难道因此就能去参加太皇太后的七十寿筵不成?俞夫人脑海里突然浮现傅庭筠美艳的面孔。她站在太皇太后的面前,笑容灿烂而明媚,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而谦和有礼,这才是真正的温柔,大方,漂亮……又岂是那如燕雀般从不知自己低微的女子们能懂得的?想到这些,俞夫人心情更加低落。她沉着脸去了正屋。范氏只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加倍小心地服侍着俞夫人。俞夫人见范氏只会一味地讨好,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看她越发的不顺眼,问道:&ldo;德圃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rdo;因太皇太后寿诞,巡天御史都回了京都。俞敬修又因品阶不够,不能参加今天的寿诞。范氏笑道:&ldo;到了晚上,西苑那边会放烟花,相公说,会晚点回来。&rdo;俞夫人点了点头,道:&ldo;德圃和哪些人去了西苑?&rdo;&ldo;我不知道。&rdo;范氏笑容婉约,&ldo;相公没有说,我就没有多问!&rdo;莫名的,俞夫人火冒三丈。她沉声道:&ldo;他不说,你就不问。若是哪天我和你公公都撒手人寰,他在外面卖田卖地,是不是他不说,你也不问呢?&rdo;范氏愣住。随后又觉得很冤枉。自己遵照三从四德行事,难道也错了不成?可她不敢和俞夫人辩驳,只好低头认错:&ldo;娘不要生气,是我不对。以后相公去哪里,我都问一声就是了。&rdo;自己不是让她去查儿子的行踪,而是希望她不要只知道在德圃的吃穿用度这一方面打转,也要关心关心丈夫在外面干些什么……见范氏完全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俞夫人无力地抚了抚额头,然后面带怏然地朝着范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范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出了正屋。就有小丫鬟隔着帘子小心翼翼地禀着:&ldo;夫人,大爷回来了!&rdo;俞夫人抬头,看见穿了身竹绿色杭绸直裰的俞敬修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她不由奇道:&ldo;你不是准备和朋友一起去西苑看烟花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了什么事?&rdo;俞敬修给母亲行了礼,笑着坐到了母亲的身边,道:&ldo;没什么事。不过是刚才在酒楼被人不小心把酒泼在了鞋面上,我回来换双鞋。&rdo;俞夫人听着,目光就落在他的鞋面上。墨绿色的福云鞋,也看不清楚到底哪里脏了。她神色微微有些不快地点了点头,道:&ldo;今天和哪些人一些去西苑看烟火?&rdo;竟然会把酒泼在了鞋面上,可见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ldo;是原来行人司的几个同僚。&rdo;俞敬修笑道,&ldo;说很久没见到我了,特意来约了我一起出去看看热闹。&rdo;俞夫人沉吟道:&ldo;今天是太皇太后大寿,行人司的人好像也在帮忙……&rdo;俞敬修笑道:&ldo;行人司有三、四十个人,也不能人人都去。不过选几个熟悉礼仪的过去罢了……&rdo;做京官的,熟知礼仪是很重要的。这样的人,通常也容易升迁。俞夫人神色更是不虞,道:&ldo;既然是去看热闹,你也应该约了几个都察院的同僚一起才是。巡天御史的任期只有一年,到时候等你回了都察院,肯定有人或是升到六部做主事,或外放做一县的父母官,到时候只怕想聚一聚就没这样方便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