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胆,超出他的意料,一时不察被她得逞,异样的触觉令他震住。
可那心头的异样、她的馨香都似在诱他心神驰往,浅尝细品。
狭窄的空间里,空气都似变得稀薄。
感官却愈发的敏锐。
清雅莲香,微凉绵软的唇瓣,馥郁甘甜,揉杂在他的唇瓣上,气息似入了他的唇齿,染上了她的味道。
她底气不足,略带着虚心,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却理直气壮的话,使他思绪运转如常。
昏暗马车内,她退缩在角落里。
黑发紫衣,细长黛眉,晶莹眼眸,樱红唇瓣。他素来不仔细分辨女子的容貌,此刻细细端详,觉得她美艳惊人。宛如她时常摆弄修剪的一株鲜艳的垂丝海棠,娇艳妩媚。
凤瑶久等不到他开口,侧目望去,只见他眸色深沉,表情严肃近乎严谨。
愈发的心虚。
身子不禁朝后靠了靠,似乎要避得他远一些,待会风暴发作,也减少些威力。
她骨子里,仍旧是俱他。
“躲这么远作甚?”云初看着她的动作,啼笑皆非。微皱的眉舒展,淡淡的收回视线,将她拉近紧贴着,视线相接。他的眸眼亮得惊人,凤瑶不敢直视。他微凉的手捏住她的下颔,直面他:“敢做不敢当了?”
凤瑶身子朝后退了退,整个人拢在阴暗处,声音低了几分:“谁不敢当了?最坏不过嫁给你,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内子,以身相许却是不成。”说话间,凤瑶瞥了他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只见他白皙如玉的面颊,似染着淡薄的粉一直蔓延至耳后。惊乱不已的心似吃了定心丸一般,半丝害怕也无。他圣人的光环一夕间被摘下,也不过是寻常的普通男子,只不过他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想到此,心中稍定,凤瑶掀开眼帘,破罐破摔道:“你莫不是要亲回去不成?”
双手一摊,拒不反抗。
云初的目光愈发的深邃诡谲,凤瑶只觉得他落在身上的目光,似滚烫的岩浆一般灼热,又如冰川般寒冷冻人。
凤瑶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下,打算干脆来个不认账,却听见他低笑了一声。他这一笑,心里被压制的羞涩似解了禁制一般,翻涌而来,面色通红。
“你果真是……夫子教导学生吗?”云初话音一转,原本脱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凤瑶手心因为紧张,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看着他漆黑清亮的眸子,泛着幽蓝的光泽,紧盯着她,只觉得面上火烧火燎。这微妙诡异的气氛下,竟生出了几分尴尬。目光落在他莹润的薄唇上,耳根子一热,别开视线道:“你知道就好……”
话音方落,他倾身而来,毫无征兆的吻住她一张一合的唇。
凤瑶呆滞的看着他,只见他宛如深潭的幽邃眸子里,暗含着浅浅的笑意。眨了眨眼,凤瑶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似被灼烧了一般,倏然将他推开。
云初看了她好一会儿,沉静的靠在了车壁上。他不知为何会轻薄她,只是这一刻,想要顺心而为。
凤瑶抿紧了唇,上面似还残留他的气息。
云初抬手,凤瑶瞪大了眼看着他,他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她的手中。
一枚玉戒。
凤瑶心口一跳,成婚后,夫君会赠送戒指给妻子定情,以示女子为人妇的身份。
眼下他送玉戒给她……
云初嗓音微微沙哑的说道:“束脩。”
——夫子教导学生?
——你知道就好。
——束脩。
周边萦绕的暧昧气氛,随着他这二字,烟消云散。
凤瑶面色变了变,马车正好停了下来,扭头下车进府。
云初没有立刻下车,望着晃动的帘子轻吐出浊气,似叹息又似松了口气。松开一直握着拳头的左手,手心一片湿濡,微光照亮下闪耀着光泽。泄露出他紧张而不平静的内心。
从决定将她带到自己的圈中时,他教她睚眦必报,以牙还牙,对待仇敌莫要手软,练就她的手段。
即便他不在身旁,她也能保护自己。
甚至他不在后,他收她为义妹,解除了表面这层关系,她日后遇见钟情之人好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