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第一个想法便是凤瑶不会如此胆大妄为纵火焚烧凤宁宫,可当她听到闲言碎语,一颗心仿佛浸泡在冰水里,透骨的冷。
显然凤瑶自己烧了凤宁宫逃出来,反咬她一口!
“皇后,可是你邀请瑶儿去的凤宁宫?”太后目光凌厉的看向皇后,此时皇后再不复今晨来时的端庄优雅,许是知晓事情无法收尾,所以心里慌乱了。
自古以来,皇后的寝宫就不曾走水,她算是开了先例。凤瑶心也够大,她将火烧了凤宁宫,显然是将事情闹大。
无论如何,皇后都是落了把柄,闹到了皇上的面前,皇后也得不到好。
恐怕,还会由此牵涉到献王的地位。
皇后面无血色的点头,她此时六神无主。
“陵王是你的人带到凤宁宫?”太后再问。
皇后摇头否决:“本宫并未将陵王带到凤宁宫。”
这时,闻讯而来的陵王侧妃罗氏恰巧听到皇后的话,带着哭腔说道:“太后娘娘,您可要给陵王做主。今日您给王爷赐婚,王爷他如何懂得接旨?妾身便诱哄王爷接旨,便可吃宫里头的松子糕。早前王爷进宫半个时辰,妾身便吩咐人进宫去御膳房做一碟王爷爱吃的松子糕。可王爷去御膳房的时候,听人说松子糕被凤宁宫要走了。王爷便哭闹不肯,有人劝王爷去凤宁宫吃。”
罗氏咬紧了牙根道:“妾身当真是好奇,皇后娘娘对松子过敏,怎得破天荒要走了松子糕?”
皇后心头一紧,没有料到罗氏会进宫!
太后似笑非笑的说道:“皇后好手段。”
“不,臣妾没有做过!那碟松子糕不过是臣妾给国师夫人准备,并不知晓那是特地为陵王做的。”皇后矢口否认。
这时,太医从偏殿里出来,确认了松子糕里含有禁药。
凤宁宫虽然走水,可火势扑救得及时,桌子上那半碗银耳汤好端端的放着。太医检验了一下,里面放的是白附子,可银耳汤里无故添加白附子便惹人起疑。
“回禀太后娘娘,银耳汤里放了白附子,这是一味中药,是有毒之物,入药前都要炮制溶解了毒素。可这银耳汤里,加的便是生白附子,含有乌头碱毒,饮用过量者会导致四肢麻木,甚至致死。”太医神色凝重,他来时并不知里头是何人,因何事。可如今踏进了慈安宫,必定要知无不言。
皇后脸色白成纸片,手骤然捏紧了拳头。她的确放了生白附子。为的是凤瑶四肢麻木后,不可抵抗。
可,那么大的火,怎得那碗银耳汤还在?
皇后布满寒冰的眸子化作冰凌一般的刺向凤瑶,这定是她搞的鬼!
凤瑶低垂着头,并未看向皇后。那样大的火,待火势扑灭,银耳残汤定是不在了。她临走的时候,吩咐卫统领进去将汤端了出来,告诉他这是证据。
“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却手段狠毒,有悖母仪天下之风范。哀家念在你一时糊涂,便也不重罚你。宫殿毁了,迁居幽清宫反思。”太后顾忌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又有势头正猛的献王,不可打压太狠。
想要将皇后拉下位,得另辟蹊径!
皇后一愣,这是将她迁居冷宫!
面对太后的惩处,皇后稳定了心神。轻轻挑眉,眼眸阴沉,目光轻慢而鄙夷:“太后娘娘如今并无权利责罚本宫,本宫虽有错在身,自会去向皇上请罪!”说罢,转身要走。
太后震怒,皇后在她面前向来目中无人,叱道:“来人!抓住她!”
“本宫乃国母,你们胆敢触犯本宫凤颜,杖毙!”
,杖毙!”皇后神色一肃,回头阴冷的扫了太后一眼:“太后如今自身难保,替旁人主持公道前,先想想自己的处境!”
太后面色铁青,手紧紧的按着心口,气得胸闷,喘不过气来。
指着皇后,冷笑连连的说道:“好,好,好。你既然要向皇上请罪,哀家便如你心意。卫统领,烦请你将慈安宫的一切如数禀告皇上。”
卫统领面无表情的点头,方才带着皇后走出去,便听到凤瑶的声音传来:“卫统领,我今日受惊不小,你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我便不去甘露殿。今日你出手相救,明日定与国师登门拜谢!”福身离开,遥遥望了一眼慈安宫,凤瑶唇边掠过一抹残佞的冷笑。太后与皇后不对付,却是小打小闹,从来不会伤及根本。今日太后屡次被皇后拂了脸面,更是不服太后的懿旨,太后向来要面子,在宫里头横行数十年,如何能接受?
经过今日她推波助澜,恐怕太后会拼了命想要打压皇后。皇后的软肋是献王,太后定会动皇后的依仗。一旦触及了皇后的逆鳞,她们必定会不死不休!
太后看着皇后嚣狂之极,眸子里凝聚着风暴:“高文,你写罪状书,呈递给御史大人。”
高文一愣:“太后,如此之早,岂不是让晋王风头无双了?”
太后如何不知夺嫡要制衡,但是今日皇后着实气煞了她。若是献王册封太子,恐怕皇后愈发不将她放进眼底。“她仗持身份,素来鼻孔看人。哀家倒要看看她折弯腰,是否还能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