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家,宁建国并不会动不动就动手打孩子,更何况他们也一向乖。
就是真的犯了错的,那也是一家人到客厅里来,正儿八经地先教训一顿究竟哪儿错了,然后再开打,其实也就是象征性地来几下就好了。
像姜家这样,还没说上几句就直接开打的,她真真没见过。
更何况姜陌南就仿佛有预知似的,早早地就捕捉到姜坤踢人的轨迹快速闪开了,可想而知平日里他挨的打应该也是不少,否则哪里练就这么敏捷的“身手”?
“宁大小姐还真是好教养!”
姜瑶瑶眼一斜过来。
宁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如言那边靠了靠,又想把自己埋进去。
“爸!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当自己家了!”看到被宁绾那个小丫头嗤笑,姜陌南也觉得不爽。
“咳……失礼了失礼了,”姜坤多少也觉得自己有些条件反射了,“如言啊,现在建国在里头,美人呗已经去了,宁家能做主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是小绾的如言,也算是她的家长,出了这等事我们也是不想的。我们家陌南自小就爱闯祸,谁知这次竟然惹上了小绾,我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不知道你对我刚刚的提议怎么看?”
如言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沉默,对姜坤的话也是婉拒:“姜伯父,这件事虽然错在姜二公子,但……这样说吧,姜宁两家早些年就交好,姜伯父与家父的交情我们也知道。二公子桀骜不驯,欺负了我们家绾绾,本来我也气得很,不知道该拿这件事怎么办。可绾绾本来就不喜欢二少爷,再因为这事嫁给他,不太好。所以联姻这事,我看是不用了。”
宁绾抬起头,看着姜坤说:“姜伯父,那件事我并不想追究。姜宁两家交好,爸爸早年也受伯父照顾,这件事不用那么在意。不过……姜伯父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多照顾我爸爸,别让我爸爸在里头受苦,那么绾绾就很感激您了。”
如言听了并不说话。
宁绾这话,是她自己说的,并没有经过他同意。
他当然也听得出来,趁着大家都在,能为宁建国争取利益就尽量争取,她知道她劝不动他,就尽可能地利用一切。
从宁绾的话中可以听出,她是真的不想嫁去姜家,这让姜陌南听了反而觉得更不爽了,从来都只有他嫌弃别人,凭什么让别人来嫌弃他?
他突然转了话头,转过去看着宁绾,连口吻也变了:“绾宁绾这么说的话,难道不觉得,嫁来我们姜家反而比现在这样更好吗?你嫁过来,宁叔叔不但是新市长千金的公公,还能是我姜陌南的岳父,好上加好,谁还敢对我未来老丈人不好?”
宁绾抿唇,如言低头眼看她竟真的有了犹豫的样子,眉头一皱,看着姜陌南一点情面都没给,当面就拒绝:“不必了!”
姜陌南最喜欢跟人呛,就算他自己也不同意这桩没趣的婚姻,但在回绝之前,还是要先弄回点什么,类似于面子和乐趣。
“少校回得这么快做什么?我不敢说自己是全世界第一,可你放眼z市,有比我姜陌南更适合宁绾的男人么?她想要在z市立足不被欺负,除了投靠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嗯……如果宁叔叔是我老丈人的话,那对于他是否会早点出来的事我当然就会更上心了。”
“总之不行,我不会同意这婚事。姜伯父,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只有绾绾这一个宁绾,所以希望她能够嫁得好,而不是随便选个人就草草结束。”
坐在沙发上的姜瑶瑶都要撑着脑袋睡着了,看着他们很无聊地说:“爹地,二如言,不就是小事吗?要不要讨论这么久?二如言你不喜欢她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爹地,二如言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赔他们钱不就完事儿了!”
要是真的让宁绾嫁到他们家来,她不疯了才怪!
看到她她就浑身不爽了,怎么能日日夜夜都对着她那张装可怜的脸?
她不是男人,她才不会上当!
“钱?”如言出声,“在姜小姐看来,绾绾的清白,是用钱就可以换来的吗?那么姜小姐的意思是,绾绾和有一种职业的人一样?我看姜小姐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我看不到一点歉意!与其如此,不如连戏都不要做了,不要再浪费各自的时间!”
姜坤立刻说:“瑶瑶不是这个意思,如言,你别跟她计较,她小孩子,不会说话。”
如言为宁绾出头,姜瑶瑶一听声音立时就小了许多,唯唯诺诺的。
虽然还是很不满,但当着如言的面不敢太放肆,扭扭捏捏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清白……早就被人破处了……”
“瑶瑶,你说什么?”姜坤看起来似乎还不知道的样子。
姜瑶瑶加大了声音说:“爹地你还不知道?二如言没和你说吗?二如言就是被宁绾给欺骗了,以为她真的和其他女人不同,怎知她小小年纪早就与其他男人厮混,连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破了,她还好意思在这唱无辜呢!依我看,就是她用她虚假的一面去勾引二如言的,否则她也不漂亮,一向喜欢美女的二如言怎么会好端端地就看上她宁绾了?”
“这……”姜坤看起来有些为难了。
如言两人也不知道姜坤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演戏,所以也不说话,看姜坤要怎么说。
本来姜陌南似乎是要再说些什么的,必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只是这时,宁绾按耐不住了。
站前一步,几乎是直勾勾地盯着姜瑶瑶的。
她本可以愤怒地指责她,但姜瑶瑶没说错,唱可怜的效果或许会更好。盯了她一秒,视线便模糊起来,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
“姜瑶瑶,我是否从前就被人破了身子,这是你要关注的重点吗?我被人强奸了我还要去大街上敲锣打鼓去告诉所有人我不洁了,是这样吗?你若想看我的笑话,你说便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救得了我爸爸,我就是给你做牛做马任你欺负我也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
“我——”
姜瑶瑶词穷。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宁绾说着,触及了心伤,眼一眨泪水就滴下来,当着几人的面就用衣袖擦:“我是否早就被人破了处,竟是判定后来强奸我的人是否有罪的判定,而他是否对我实施过性暴力,是否让我在精神上受到过多的刺激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世界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