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婚事结束,我会向圣人请旨,去西南戍边。“
宋道隽听到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来。“表兄何苦如此,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他这位表兄,责任心还是太重了。
赵笙却道:“我想去看看那个人,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阿耶心驰神往,过去这么多年,都藏在心里。”
顿了顿,他又道:“我阿娘欠下的债,总要有人去还。”
“可他们一家人都死光了,你又能还给谁?”
他还是太执拗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怕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宋道隽看他的模样,方才明白,赵笙应该早就有了决定,今日来并不是商量。
他是提前来道别的。
宋道隽忽然觉得自己卑劣无比,他不想让木芳颜嫁给赵笙,去为表兄躲避灾祸。
所以如今赵家出了这样的事,表兄无法在长安再待下去,只能暂时离开。
赵笙却笑了一下,落下一颗子,将宋道隽的白子吃掉一大片。
“以你的棋艺,分明心不在焉。”
宋道隽看着被吃掉的棋子,的确没什么心思反驳。
赵笙又道:“阿隽,你喜欢三娘吗?”
宋道隽看着他,轻轻点一下头。
“三娘是个好女子。”赵笙笑笑:“她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爱,我配不上她,但也希望她能幸福快乐。阿隽,你身份高贵,你的婚事,并不由你自己做主。若是想迎娶平民女子为妻,更是难上加难。若你不能娶她为妻,给她最好的,就别去招惹她。”
已经来不及了!
“表兄不怨我吗?”宋道隽觉得不解,任何男人听了这样的事儿,多多少少会有些生气的。
赵笙:“你若是如我这般,经历了这样的事,你也不会怨恨的。我如今没有身份去关心她,她几次救我赵家于水火,若不是她,恐怕我阿娘此时还。。。。。。”
他顿了顿,摇摇头,“当初她说要见我阿娘,我没有听她的话,若是早日让她见到我阿娘,或许她就能预料到这份劫难,我阿娘不至于。。。。。。。”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
赵笙心情复杂,最后只得道:“世间事,皆是因果!阿隽,听我一句劝,有些事,不该做千万别做,以免造不该有的业障。”
赵笙走后,宋道隽坐在踏上,看着棋盘中的棋局,沉默不语。
阿寻端着新鲜的果子进来,红彤彤的果子摆在桌上,十分可人。
宋道隽忽然问阿寻:“本王是否错了?”
阿寻疑惑,“小王爷,您说的是什么事儿?”
宋道隽不理他,自言自语道:“错了便错了,横竖本王是不可能放手的,给太后准备的寿礼如何了?”
阿寻回神,笑道:“你寻的那个寿字珊瑚已经有眉目了,不日便会运到京城。这天然形成的寿字珊瑚,实在是世间罕见,太后若得了这份寿礼,定是喜笑颜开,您说什么,她都答应的。”
宋道隽满意道:“若干好了这件差事,本王立刻就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阿寻听得欢喜地,立刻磕头谢王爷成全。
乐平的婚期很快定下来,定在两个月之后,如此匆忙的婚事,长安城里议论纷纷,可赵贵妃因巫蛊之事获罪,无人敢去触圣人的眉头。
对于公主着急下嫁,更没有人敢议论什么。
眼下秋闱即将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秋闱。
长安城里不断有学子前来,各大酒肆客栈都住满了赶考的学子。
木芳颜这段时日也几乎躲在家里不出门,宋道隽偶尔几次翻墙而入,半夜来寻她,木芳颜都没有让他得逞。
宋道隽也不气不恼,每次来都逗弄她一会儿,然后再三嘱咐,让她乖乖在家里头备嫁,两个月后,自己定要迎她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