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常武听他冷不防说出这一番话来,却是一楞,刘广仕也是没想到刘之凤此人尽然如此大胆,他虽有此想法,却是只字不敢吐露,不防刘之凤竟然一口说将出来。
当下满厅人等,就连陈衷纪在内,均停杯住饮,看老大如何做答。
“你这老儿,魔征了!”颜常武摇头道。
“好比是两家人,一家姓甲,他家里的土地肥沃,条件超好,他为人却好吃懒做,家壁四空,另一家姓乙,他家里土地贫瘠,但他勤奋努力,挣到了一笔丰厚的家产。”
“然后别人却说为什么乙家看着甲家那么惨,不伸出援手,不给甲家送钱送粮食,这还是人吗?怎么没有怜悯心呢?”
“安有是理!”颜常武斥道:“我们的钱,也不是天下掉下来的,是靠我们顶着风浪冒着溺水的风险,忍着烈日出着大汗,用双手挣出来的!我们生活安定,是靠我们用我们的生命和鲜血和荷兰人战出来的!”
颜常武说话掷地有声,人们纷纷赞同,低呼道:“对!”
“我们要是不战,那么荷兰人就会来奴役我们,我们的产出尽归他们所有,我们要交八成税,你知道吗!”颜常武诘问刘之凤道。
“美好的生活,是靠我们的奋斗,看着我,我的脸为什么这么黑,因为我天天带着舰队训练,我的战舰,与荷兰人对轰了一个小时,炮弹就在我身边飞过,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不断地倒下!一个倒下,另一个顶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的一个护兵,也姓颜,是我的海澄同乡,刚刚新婚不到三天,就奉命出征,结果战死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颜常武动情地道:“给他父母的信,是我亲自写的,三百个字,我写了一个下午!”
“再看看他们,我的军官们,你能够找出哪一个脸不黑的?他们就象我这样,天天训练,与敌人面对面地对轰,排队枪毙!”
听到颜常武大声咆哮道:“我舰队军官的死伤率,比起士兵还要高!”
感同身受,所有的官兵们眼圈都红了,想起残酷的战场上,军官们站得笔直,顶在敌人的炮口前,没有一个是后退的孬种!
他们知道,他们绝不能后退,后面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儿,有他们用生命去维护的政权!有保障他们幸福生活的统帅!
当然,谁后退了,可依军法阵斩当场,家人被没收家产,赶出东南府!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荣耀,所以他们不退。
“我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是呕心沥血,努力再努力,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尊重他们吗?你看看我的首席执行官!”颜常武手指陈衷纪道:“他刚刚才过四十岁,头发全白了!”
确实如此!大家看过去,陈衷纪头发斑白没有一丝黑的!
“为了东南府的发展,白天他走遍了东南府的山山水水,为了军队的发展,晚上他在灯火下看着军队的报表,批阅着文件。”颜常武大声地道:“首席执行官,请你告诉大家,你几点休息,几点起床?”
“晚上三点睡觉,第二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半上班,中午不休息!天天如此!”陈衷纪油然地道,他是靠着东北的人参,台湾的鹿茸顶下去的。
他异常辛苦,颜大少主抓军队,政事定大政方针,实事都是陈衷纪来干!
听到的人们一片哗然!有的人问为什么不给他一枚“五一”劳动勋章!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命令!”颜常武对陈衷纪道:“你每天晚上都要睡够六个小时,晚上十二点钟睡觉,早上六点起床,反正要睡够时间,我会派人监督的,我不想你英年早逝,我要你看到我们东南府的荣耀,看到我的荣耀,看到你的的荣耀!”
“遵命,我的督军!”陈衷纪恭敬地道。
“再有我的财政官,他为了我东南府的发展,就象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连自家孩子都认不出自己的父亲了!”颜常武手指陈和彬道。
“还有我的其他官员们,还有我的劳动者们,他们……就说他!”颜常武手指一个憨厚的、胸前别着“五一”劳动章的大老粗工人道:“你是造船厂工人,劳动模范,为我造战列舰,你来说说你几个月没下船台了?没回家了?”
“不多,三个月!”那个工人轻轻地道:“以前我是五个月没下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