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亦道:“梅先生说的不错,此乃大忌。若是执意如此,后代是会遭殃的。”
魏光禹本还犹豫,待听得萧寒所言,便沉下脸来:“她都没了,本将还如何会有后代?谁都别再劝了,本将现在就要将她挖出来。”
梅延峰心下一凛,上前挡住,怒声喝止:“魏光禹,你还要糟蹋她到何时!只因你一时的愤怒与冲动,你将她这样一个纤纤弱质的女子打成重伤,之后扔进地牢不闻不问,活活将她折磨至死。今日的你想是得知了真。相,所以你后悔了,自责了,觉得自己误会了她,对不住她。当日将她赶出魏家的是你,今日妄图将她接回魏家的仍然是你,自始至终你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可曾问过她愿或不愿?你那样无情的待她,她心内对你只有恐惧与怨恨,生前不能摆脱你,死后还要受你一再的折磨,你但凡对她还有一些情意,便打消你那荒唐的念头,让她早日安息罢!”
他这一番痛斥骂出口,魏光禹便沉默了下来。
见他沉默,梅延峰便继续道:“走罢,天底下没有后悔药。你若真觉得亏欠她,那便就此收手放过她,让她好好的在此安息,早日投进个好人家,不再吃苦受罪,不再遇上你这样的人。”
“你二人走罢,我留下来陪她。”他开口道,情绪很是低落,不顾他二人的眼光,伸直腿,后脑枕上手臂,便这般躺在了坟边,闭上了眼。
“你这是何意?”梅延峰与萧寒颇为不解。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极轻:“她一向胆小如鼠,你让她突然一人待着外头,还不得将她吓哭,这般怎么让她安息?”他反问。随后又自嘲地说道,“你二人放心就是,我不会趁你们不在便将她挖出来。那样行事,只怕更会将她吓到。这些我心中都有分寸。”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发轻了下去,下一刻便没了动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梅延峰与萧寒相视一眼,毫不例外,二人都自对方的眼中看见不忍。
只是这一丝不忍很快消失,他二人回去的途中,这般商量道:“如今事情基本办妥,你还是早日带她上路罢,省的后患无穷。”说话的是萧寒,他的声音清冷,容色亦冷,心里还是冷。
“当真不与我们一同离开?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将她救出虎口,说你对她无意,傻子都不相信。”梅延峰这般说道。
“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他肃着脸,尽管心如刀绞,面上还是佯作淡然,“萧某不比梅先生洒脱自在,萧某的命是将军给的,眼下瞒着他行了这事,本已经十分对不住他,哪里还敢再跟着你们远走高飞。那等背主之事,恕萧某难以办到。”
梅延峰便叹道:“你何时想来找我们了,便去清隐寺的老方丈那处留一封信,我与他极是熟识,你报上我的名他便会知晓。短则半载,长则一两载,我皆会去那与他老人家见上一面,到时你若留信在那,我收到后必会立刻联系于你。”
萧寒却摇头拒绝:“你只要好好待她就行。至于我,实在不用你来操心。只要将军在一日,我便要留在他身边一日,至死为止。”
梅延峰知他忠心,便不再劝他。
翌日,梅延峰便与魏光禹告辞。
魏光禹也不意外,相比女子,男人之间的离别便要显得洒脱干脆许多,他也不多言,只道日后来京时还可再来寻他。
梅延峰点头道了一声“珍重”后,便将玉锦放上马背,正准备策马离开,身后便传来一道喝止。
“站住!”
梅延峰立时勒住马,转头看去:“魏兄?”
魏光禹面沉如水:“将他放下来。”
梅延峰却不准备放,调转马头,他问:“为何?”
“那子峰又凭何将他带走?”魏光禹不答反问,心下已有怒意。
“就凭将他留在魏兄身边,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玉奴。”梅延峰不甘示弱,毫不留情的出言讥讽。
“绝无下次!”他痛斥道,“若再有下一回,我魏某便天打雷劈,死后万劫不复!”
如此毒誓,梅延峰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答应过那丫头,要将她弟弟带上。若不然,他担心她会拒绝跟着自己离开。
想了一想,他应付他道:“梅某带他游历山水,四处走走看看,待他淡忘了失姊之痛后,自会再将他送回来。依魏兄看,这样可好?”
魏光禹态度坚决,依旧不同意:“他是他姐姐的命根子,你若将他带走了,你要他姐姐怎么办?快给我下来!”说话间,他几步上前,便将玉锦拎小鸡一样拎了下来。
玉锦在他身上挣扎不断,又踢又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姐姐,梅公子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