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给你打电话时,你说你在机场接朋友的父母。我以为这个朋友指的是连翩,却没想到,原来是他的父母。”穆萨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挣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整个人如同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无比压抑,字字泣血,“照片上,他还搂着你,紧紧地搂着你!而你,居然还笑得这样开心!cece,你到底瞒了我多久,瞒了我多少事!”
气氛沉闷窒息,在他的咄咄逼问下,我不禁感到忐忑害怕。手臂被捏得阵阵发疼,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挣扎着,喘息着:“穆萨,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这只是帮他一个忙,假装做给他父母看的。”
我气喘吁吁地说完,穆萨迫人的气息却丝毫未减。他的手钳制着我,眼睛红得充血,胸口大幅起伏:“假装的?有什么原因,需要你做这样假装?”他突然甩开我,力气大得让我栽倒在床,“cece,你不要再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我拼命地甩着头,攥住他的衣袖,直把袖口攥到了发皱,继续解释:“穆萨,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只是帮他一个忙而已,一切都是假的。这张照片里的画面,也只在拍下的一瞬间出现,其余时候,我们都毫无瓜葛。”我看向仍然紧绷着神经的穆萨,胸中快要喘不过气来,低低道:“穆萨,你误会我了,别这样。”
他凑近我,眼底布着血丝,突然间,暴虐地将我揉进他的怀里,忿忿地、狠狠地、又带着微薄的渴求反问:“我怎么知道这真是个误会?”
我已是无力,全身瘫软,只颓然地低问:“穆萨,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他锁紧了我的身体,阴沉地命令:“给他打电话,向我证明。”
“什么!”我惊恐地睁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看向穆萨,“这么晚了,你让我给他打电话?还是说,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穆萨不动声色,沉默地直视着我。他的眸子里,正倒映着我的轮廓,如此地清晰、刻骨。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云宇树白日疲累,此刻想必已经睡去。而穆萨,居然要求我在这个时候,给云宇树打电话求证。
我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生生地疼了一下,惨然地询问他:“明天白天再打,好不好?现在会打扰别人休息的。”
穆萨还是不说话,目光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沉郁,像是在看我,又像是穿过我的身体看着什么。
心突然就凉了下来,肝肠一寸寸地断裂,情绪难以为继。
抱着绝然的心情,我拿出手机,开始寻找云宇树的号码。而穆萨沉默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手指的每一步动作,居然没有丝毫阻拦。
离目标越接近,我的情绪越是惨淡,旖旎的心境逐渐灭绝,燃起一团深深的怨怼。
找到号码,进入界面,手指颤颤巍巍地点下,我打开免提,接通的提示音响起。
“嘟——嘟——”冷清的接通音响了两声以后,穆萨突然伸出手,想要挂断电话,沉而酸涩的声音响在耳畔:“我相信你了。”
鼻子一酸,这是我方才一直在等着的话,但太晚了。此时此刻,我已经被满满的悲怆包围,从他的怀里挣扎而出,倔强地站在墙角,不甘不愿地瞪着他。
“别打了,我相信你了。”穆萨重复了一遍,这声音中,心痛与难舍交织,带着深深的眷恋,却没有全然的释怀。或许,他让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试一试我的反应,想让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制止我,是不想为难我,但依然有着难解的心结。可是,如果这个电话我今天不打出去,他有可能真的消除怀疑吗?不,他不会。而我,将是百口莫辩。
忿忿的情绪再次涌起,我咬着牙,任电话嘟嘟作响,与他对峙。就在我以为云宇树不会接起电话时,那头却突然传来了他隐隐带着期待的声音:“汐汐,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
我心中不忍,仍咬着牙,沉下一口气,用英语一字一顿地问:“明天,我还需要继续假扮成你的女朋友吗?”
这句话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已染上哭腔,越来越喑哑。云宇树一怔,似乎正在思考,久久没有做声。我一边瞪着穆萨,一边等着云宇树的回答,终于,电话那头低低开口,用深沉凛冽的英文回答道:“不需要了,谢谢你今天的假扮。”
然后,云宇树迅速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突然间,浑身无力,我顺着墙角缓缓滑了下去。仓皇中,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无力抓住。云宇树必定是懂了,深夜零点,我突兀地用英文询问他这样的事,稍稍想想,便知道用意何在。只是,他会猜到我身边的男人仍然是穆萨吗?如果他知晓,必定会对我失望透顶,而我,或许将因此而失去他这个亲切而体贴的朋友。
穆萨急忙跑过来,扶起我,拥住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抱歉,说了一声又一声。我痛苦地闭上眼,身体瑟瑟发抖,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这一次,换做我猛地推开他:“穆萨,为什么好好的解释你不肯听,一定要采取这种方式呢?我和你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吗?”
一切的挫败、委顿、苦楚抵在喉间,我突然转过逻辑,冲他大喊:“别说我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就算真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穆萨怔怔地愣住,喉咙上下动了动,却是一片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就是因为我什么资格都没有,才会疑神疑鬼,才会如此地害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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