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袁四海那厮的口气,小书生在河东县肯定是早已被冒充之人败坏得声名狼藉--如果小书生到了那里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那可如何是好呀?”
二人策马行走不远,韩玉婧突然扭头看着苏临风,“再说河东县民风彪悍,小书生你总不能对那些百姓们下手吧?”
“嗯,这倒是个大问题,若是那些被蒙蔽受害的百姓们把账算到苏某的头上,苏某可就寸步难行了。”苏临风点了点头。
“婧儿倒是有个法子,喏,小书生上次所用的那副假胡子还在包袱里。要不,小书生先粘上假胡人易容一下,进去以后也好化被动为主动?”韩玉婧抬手指了指肩上的包袱建议说。
“也好,这样的话至少可以避免打草惊蛇,先在暗中瞧瞧情况再作打算。”
于是二人提缰勒马纵身下来,韩玉婧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假胡子给苏临风贴好--原本斯文儒雅的苏临风粘上了两道络腮胡子以后,眨眼间变得老成持重了许多,颇有几分江湖豪客的模样。
两天后的傍晚时分,苏临风与韩玉婧终于赶到了河东县的县境。
只是由于赶路较急,一时错过了路上集镇的客栈宿头,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妨找户人家暂且借宿一晚。
“小书生你瞧,那户人家张灯结彩似有喜事,而且看上去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不妨前去道喜借宿嘛。”
不过多时,韩玉婧便指着左前方叫了起来。
“嗯,也好,顺便沾点儿喜气!”
苏临风顺着韩玉婧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发现是座规模颇大的庄园,于是答应了一声,二人立即纵马前去。
跨过一座石拱桥,那户人家的庄园就在眼前,正像韩玉婧所说的那样,门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定然是有嫁女或者是娶新之喜。
苏临风率先来到庄园的前面,下马后冲着几个庄客模样的人拱手施礼,表示行路之人错过了宿头,想要在贵庄借宿一晚,食宿之费自当照付等等。
几个脸上挂着笑意的庄客倒是相当热情,表示庄主刘太公最是热心向善,哪里需要过路之人付什么食宿之钱呐?只需禀过太公知晓即可。
苏临风与韩玉婧便在庄前等待,不一会儿工夫,几个庄客便簇拥着一位年过半百、慈眉善目的老人出来。
“呵呵,行路之人最是辛苦,两位赶路到此想必还未打火吃饭吧?不妨进来一块吃点儿。”刘太公笑容可掬地率先开口说道。
“多谢老人家,晚辈与拙荆在此有礼了。”苏临风与韩玉婧冲着刘太公施了一礼。
“免礼免礼,且请进来说话。”刘太公吩咐庄客牵过苏临风他们所骑的马匹送到后院喂养,自己则是亲自陪着苏临风、韩玉婧向庄内走去。
庄客打来净面之水,等苏临风与韩玉婧洗漱过后,便引领二人朝正堂走去。
“不必了吧?过路借宿之人哪里还需到正堂用饭?随便吃一些就好。”苏临风深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与韩玉婧仅仅是借宿的路人,与人家非亲非故又不是什么贵客。
“两位不必推辞,太公他最是向善好客,但有僧道路人经过,皆是亲自陪同用餐,有时还要发付路费盘缠什么的。”
庄客表示并非今天这样,太公向来如此,坚持请苏临风他们到正堂落座。
苏临风和韩玉婧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到正堂落座以后,刘太公稍稍寒暄一番便吩咐上菜开饭。
看着八仙桌上相当丰盛的饭菜,还有一坛烧酒飘香,苏临风再次拱手施礼:“晚辈乃是过路之人,有劳老人家如此好客,晚辈甚是过意不去。”
“呵呵,坐嘛、坐嘛,从老夫这辈儿往上数九代皆是布衣平民,从未出过官宦之人,但辈辈人丁兴旺、家有余粮,也算是平安富足,这些都是遵守祖训积德所致啊!”
刘太公和蔼可亲地笑道,“虽然说是人心不古、江河日下,但小民百姓经常做些善事总不会错吧?”
“晚辈也是一向认为与其吃斋念佛不如日行一善,老人家如此淳厚善良必有福报!”苏临风深为赞同刘太公的看法。
“呵呵,小民百姓嘛,只要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子孝孙贤有个奔头儿也就知足了。”
刘太公笑容满面地说道,“要说是福报么,呵呵,近来倒真是老天开眼了呢。喏,瞧见庄上这张灯结彩的,就是福报啊。”
“哦?老人家这庄上张灯结彩不是有嫁娶之喜么?”苏临风一脸不解地问道。
“呵呵,是啊是啊,老刘家祖祖辈辈皆是布衣小民,嫁娶之事当然都是门当户对的。可是这次么,呵呵,真是让人意外啊!”刘太公很是高兴地举了举酒碗,“酒能解乏,不妨多喝些。”
“多谢老人家盛情招待。”苏临风干了一碗,韩玉婧以茶代酒也抿了一口。
三碗酒过后,刘太公更是喜上眉梢,频频劝酒劝菜,让苏临风、韩玉婧不必客气,一定要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