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达尔扎失魂落魄的放下信,无奈的对那千户长吩咐道:“城墙上先不要上去兵士了,省得白白的送死。”
“兵士们在城墙下待命,将城中所有的盾牌都收集起来,若敌军攻城,进入我火枪射程时,则兵士们持盾牌上城墙,与敌人殊死一战。”
“告诉城中百姓,明日起都呆在家中,尽量少出门。哦,还有,让大伙房上多做出些干粮腌菜,以备不时之需。”
“殿下,”那千户长急道:“城墙可还有我们那么多阵亡兵士的尸身啊!”
“我知道,”喇嘛达尔扎道:“先放上一晚,明日早上我去南城墙上,看看傅尔丹想要怎样,再拿主意吧。”
一夜未眠,天光放亮后,喇嘛达尔扎惦记着城墙上兵士的尸首,也惦记着傅尔丹信上说的话,不知道他想让自己上城墙上看什么,遂带了卫兵骑马向南门而来。
在城墙处下了马,见他抬腿要上城墙,几个卫兵上来便死死搂住了他。
“殿下,不可呀!”一卫兵急道:“你是全城军民的主心骨,怎么能轻易的去冒这个险?”
“放开我,”喇嘛达尔扎边挣扎着边说道:“我若不上去看看,怎么知道傅尔丹这个老贼又想出了什么法子对付我们?”
“那么多阵亡的兄弟们还暴尸在城墙上,也总要收回来呀!”
“殿下,那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稍候,我上去看了回来向你禀报。若我万一不能回来,求殿下照料我的家人。”
那卫兵说完,也不待他答话,拔腿飞奔着上了城墙。
他趴在垛口处还没来得及向下观望,却听见远处有说话声音传过来,声音虽显苍老却中气十足,说的是蒙语,虽然不甚流利却也听得明白。
“小子,是喇嘛达尔扎让你上来观看的吧?我就是靖逆将军傅尔丹,你下去告诉你家主人,他若是有胆便亲自上来观看,本大帅担保他无事。”
那卫兵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在对面的木塔上面对自己说话,因相距太远看不清面孔,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喇嘛达尔扎在下也隐约听见了傅尔丹的话,他也是个血性汉子,哪还能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奋力挣脱了卫兵,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墙。
到了城墙上,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兵士们或仰或伏,相互枕藉的尸体,每具尸体下都有一摊血流出去好远,已经凝固变黑。
也许是中枪太突然,根本没有想到清军的枪能射到自己,没有任何防备,有的兵士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半睁着望向天空,像是在凝神思量着什么。
有的兵士是头部中弹,头盖骨头被掀飞了半边,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流到了地上……
喇嘛达尔扎的心像刀绞一样的疼,他小心的躲避着兵士的尸体,走到城垛前,一把推开那卫兵,昂首挺胸的站在了城墙垛口处。
他冲着傅尔丹高声喊道:“我就是准噶尔汗王之子喇嘛达尔扎,你傅大帅要见我,我来了,有何见教?!”
“哼!”傅尔丹轻蔑的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敢以伪汗之子自居!我懒得见你这将死之人,叫你来,是想让你开开眼,你往城下看!”
喇嘛达尔扎向城下略略一看,顿时心中大惊!
见距城墙几十步远处,每隔四、五十步就堆了一堆小山一样的木头,那木头都是胳膊粗细的木杆,截成二尺来长的一段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