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臣见状忙道:“事情出在卑职辖内,若论过错,卑职首当其冲,不敢让郑大人代为受过,我也该罚。”说罢也端杯干了。
潘启虚应着轻笑道:“地方上的事务千头万绪,谁敢保证不出一点纰漏?好在府县里及时纠正,没枉杀了无辜,没放纵了元凶,日后引以为戒也就是了。”
“这金员外面儿上瞧着还好,怎的私底下竟这么不是东西!”郑文辉愤愤的道:“前年府里建新学学堂,这姓金的带头捐了一千两银子。”
“下官以为他富而好礼,深明大义,所以就见了他两次,说了几句褒扬勉励的话,谁知他就敢在下面打着我的名头招摇。”
“前几日竟还腆着脸来求见我,我让门房直接传话给他,他金家把一县一府的颜面都丢尽了,还有脸到处疏通央告。”
“律法森严,天理昭彰,自己纵容儿子做出了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想着消遥法外么?”
“趁早不要在外丢人现眼了,回家好好反省赎罪是正途,金家若再有为非作歹的情事,本官一定责成县里严惩不贷!”
潘启表情淡淡的听他说完,他不知道郑文辉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但他落井下石,想撇清自己的心思一定是真的。
其实潘启也没有真心想把他怎么样,甚至没想说他一句坏话。
如果真的那样,就一定会有人说,刘知县为潘家建房造屋,结果办案有功,郑知府一定是没有打点潘家,就代人受过。
郑文辉大义凛然的表白完,见潘侍郎仍是不为所动,未发一言,为缓解自己的尴尬,他举起杯对刘志臣道:“刘知县,来,咱们一起敬谢潘大人!”
只半个多时辰宴席就散了,郑文辉将一众人送到驿馆暂歇,自己径回衙署了。
刘志臣对潘启道:“大人,到了府里,卑职的差使就算办完了,明晨去码头登船,陈中堂、何军门还有郑知府必然会率众相送。”
“卑职上不了那个台面,还惦记着县里的事情,这就告辞返程了,正好能赶在晚上宿到晋江,明日就到县里了。”
潘启想想他说的也在理,遂道:“既如此,我就不虚留你,县里的事还烦请老兄多操持,日后定有机会再见的。”
刘志臣听潘侍郎竟然与自己称兄道弟起来,心下一阵高兴感动,拱手道:“县里的事情大人尽可放心,卑职必然会照料得周全。”
“这几日相处,虽然短暂,然大人的器量学识,机敏睿智,令卑职钦佩之至,他日若有机缘,一定再当面向大人讨教!”
晚上的接风宴,郑文辉也接到了陈宏谋的邀请,但他思忖着自己与那三位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
那三个人不仅位高权重,且俱都是天子近臣,邀请自己无非是客套一下,若是自己真的去了,那才是看不出来眉眼高低。
不仅自己在那种场合里人微言轻,坐着拘谨尴尬,而且人家要说些不见外的话,自己在一边也甚是碍眼。
所以他托辞有急务要去下面县里,推掉了南洋大臣衙门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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