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的父亲曾与孙老爷在吴江书院同窗过,且有亲戚关系,管孙老爷叫世伯,十一二岁即时常来孙家走动,十五岁进京读书,长期寄居孙家,与孙家内眷十分熟悉。
孙家夫妇看重他的门第,家里排行第二,早有意将小女儿许配给他,只因年纪小两家未曾议亲,也不防着他出入内宅。
沈涛与孙江一同读书,乌岱云进城后,没几日就与他结识,由此也可知晓一二沈涛的为人了。
乌岱云擅自将房屋租了出去,近几日借住在沈涛隔壁,进来后发觉屋里没人,问小厮,小厮说不知。
半个时辰后,今年十七岁的沈涛匆匆打外面回来,得知乌岱云邀请孙江上莫愁湖玩去了。他想了想,吩咐大家人沈四道:“你到学院打听打听考试的事,再来回我。”
又对小厮沈青说道:“隔壁的身份非同小可,你置办一份厚礼送去,不可失了礼数。”
他身边就这么两个下人,都给打发了。在屋里脱了衣服,换上一件玉色的珠罗衫,洗了把脸,照着镜子收拾了下,然后走到书房,从后门出来,穿过孙家西轩,进了内宅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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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旬,艳阳高照,绿树芳草葱葱郁郁,蝴蝶到处飞来飞去,他也不看花园里的景致,一直走到了一栋绣楼前。
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几枝茉莉花,冲他叫道:“沈公子,我家小姐麻烦你买的珍珠串子可曾有了?”
“我给忘了。”沈涛拍拍脑袋,问道:“二位小姐可在楼里?“
丫鬟回道:“大小姐在楼下,二小姐在三姨的房里斗牌。”
他二人说着话,坐在厅里的孙蕙欣都听见了。原来她最近听闻父母要将妹妹许给沈涛,很不甘心,因为能看到的就这么一个男人,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故此每每情不自禁的与沈涛嬉笑怒骂,话中常常带着试探和挑逗的意味。
而沈涛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懂风情的家伙,加上本就喜欢孙蕙欣的美貌。
他走进楼里,就见孙蕙欣趴在桌子上,似乎在午睡,忙对小丫头摇了摇手,轻手轻脚的走至她身后,拿起桌上的白汗巾,把边角的丝线搓了搓,朝着人家鼻尖一探。
“谁啊?”
心知肚明的孙蕙欣揉了揉鼻子,纤腰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左手摸到了沈涛的脸上,“蕙若你又顽皮了,我正困着呢。”
“哈哈!”沈涛把头探过去,对着她笑道:“不是妹妹,而是兄弟。”
孙蕙欣顿时红了脸,正经颜色的问道:“你几时进来的?好没礼貌。”
“来了好半天了。”沈涛笑嘻嘻的挤了挤眼。
丫鬟解释道:“才来的。”
“嗯。”孙蕙欣便请他坐下,又问道:“你今日怎么得空儿进来?不是要考试了吗?”
“是啊。”沈涛说道:“今日先生带着我们几个弟子出城,一来拜访先生故人,二考查我们的学问,走了大半天。我现在口渴极了,遂进来要碗茶吃。”
孙蕙欣好笑的道:“难道外边连水都没有?可可的跑内宅来要?”
沈涛笑道:“粗苯人经手,还是里面的干净。”
“芸儿你快去泡茶。”孙蕙欣立即吩咐丫头,又取笑道:“明明一样的茶,有什么好歹之分呢?”
趁着丫鬟不在屋里,沈涛说道:“你的东西,样样都好。正好桌上半盏茶,我先吃了吧,实在口渴难耐。”
“哎呀!那是我吃残的。”孙蕙欣急忙伸手去夺茶盏,却已经被沈涛捷足先登,一饮而尽了。
沈涛美滋滋的道:“好香,虽是残茶,却有一点胭脂香。”
“你也太顽皮了。”孙蕙欣脸又红了,神色羞怒,故作不悦的道:“如今都年纪大了,还好天天风言风语么?没的被人看见,你叫我怎么做人?”
沈涛不以为然的道:“咱们还小,有什么大不了?”
“还小?”孙蕙欣无奈摇头,“前日听爹娘说,长辈们要给你说亲了,请问还能与我们玩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