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电话联系,此时死者的遗孀陈诗童正在城北海蓝之星的别墅中,她驾着红色科鲁兹独自前往。而落魄时期的姜子牙曾在天南市城东的南北码头做搬运工,主抓“码头工友”这条线的裴奚贞立即动身。我的目的则是市局,由于建档日期时隔半年,想亲自找当日负责验尸、取证的老张、老肖详细打听拼图的事情,然后再跑一下情报科,启程前,我拜托好卜笺箪调了份“四大水鬼”的详情和其它各地有无类似凶案。
花了一个小时抵达市局,我马不停蹄的来到鉴证科。巧的是,老肖并不在,他去了城南分局,好像昨晚一个村子的井中发现了具尸体,正赶着验尸呢。老张悠哉的伏在桌案前喝茶,他一看是我,扶了扶镜框道:“凌宇?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啥时候把小林找回来啊?”
“您老消息也太闭塞了,她早回了D。I。E!”我挺起胸膛道。
老张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他险些从椅子摔下来,“小林怎么没和我讲一声,唉!亏了我还那么担心她。”
“林慕夏回来时,我们便外出执行了件秘密任务,近两天才返回天南,她嚷嚷着有空请你们吃饭呢。”我心说这3天假期林大脚都干了啥,她市局这边的老同事竟然一个没联系,我搬了张凳子坐在老张旁边,道出了此行目的:“今年四月份,有一件城北的凶杀案不知您还有印象吗?在苹果公园,凶手用五个钉子分别钉住死者,然后纹了个3D人脸的纹身……”
“记忆很深,毕竟是今年为数不多的惨案之一。”没等我说完,老张出言打断,他神色凝重的道:“现在你们D。I。E在查这件凶案?”
我象征性的点头:“这次来,想了解一下你当时的取证结果,肯定有档案上没有的细节。”
“那你可找对人咯。”老张拉开抽屉,一边在厚厚的取证档案中翻着,他一边道:“跟你讲啊,我有次闲着没事,尝试模拟并复原了死者肚皮的3D纹身,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啥?”
“凶手可能并非孤身一人。”老张找出了姜子牙遇害的现场取证资料,翻到尾页,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印在A4纸,他以食指抵住被凶手割去的部位,“这张便是我模拟而出的3D纹身,跟在国外的顶级纹身师打听过,想纹完它,哪怕换成速度最快的纹身师,起码需要4—5个小时。凭现场以及尸体的种种痕迹判断,纹身在行凶之后,而姜子牙从死亡到被人发现才过了3个小时左右,凶手十有**是一对极有默契的组合。如此说来,凶手所割掉的皮肤,兴许是那块地方纹得有违和感,为追求美感,凶手出此下策,也留了个悬念。”
仔细的听完,我有些疑惑的道:“会不会是凶手提前弄好一个模版,提前佐好色透入死者皮肤,凭此缩短了大量时间?”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张否定了我的想法,他上翻了几张档案,数张照片映入眼帘,将近四十团沾了血迹斑驳的纸,“这些纸是纹身时用来擦血的,我赶到案发现场时,它们的蒸干程度大小不一,便说明了3D人脸是凶手一点点亲手所纹。除了怀疑凶手不止一人,关于此案我了解的与电子版档案没有出入。”
“谢谢了,改天带林慕夏亲自登门赔罪哈。”
告别了老张,我上楼来到情报科,墙角的卜笺箪认真的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她有胸前两团柔软垫着,好舒适的样子,我走过去她都没察觉,便轻咳了声,她抬头抚了下头发,“鬼啊你!”
“多日不见,小生甚是怀念。”我打趣了句,直接了当的道:“卜姐,拜托你的事情……”
“嗯哼。”
卜笺箪晃了晃身子,弯起胳膊捶了捶肩膀,丝毫没注意到胸口的波澜抖动不停,心跳加速的我急忙移开视线,她扳起脸道:“再瞎看挖了你眼珠子。喏,我花了半个小时在全国范围内检索出关于“3D纹身”、“人皮拼图”的讯息,共有两件与之类似的凶杀案。”
她把打印好的档案递给我,紧接着又将另外四份记录着“四大水鬼”的文件翻开,“人死如山倒,姜子牙遇害之后,其公司倒闭,半个月前,有一人新晋入四大水鬼的行列。这些是四大水鬼的姓名、现住址、联系方式、家庭状况和公司大概。你慢慢看哦,我还要忙呢。”
“好的。”
没有客气,我径直跨在旁边的空桌旁,先是翻开了全国范围内两桩近似的案件。
第一件已经告破,纯粹的模仿作案,发生在京都,案情中没出现纹身,凶手倒是个割皮狂魔,因为口角纠纷,夜里潜入朋友家,杀死这对夫妇,割掉两块拼图形状的皮,故布疑云。俗话说,斩草必除根,警方意料到凶手会前往外地去杀朋友读大学的儿子,特地派人跟踪保护,没过两天,便抓了个正着,凶手供认不讳,已判处死刑。
我叹了声何苦呢,然后Pass掉这桩凶案,本已不抱希望的我瞧了眼第二件凶案,眼睛再也挪不开了。案发时间,2009年4月1日!案发地点,天北市,东野区郊外!死者名叫詹天良,天北市赫赫有名的富豪,然而籍贯是天南市,十年前搬迁过去的,之前在天南市混的不如意,移居天北便转了运,死亡时间约在4月1日正午十二点,与姜子牙如出一辙的死法!
3D人脸纹身!
割了块拼图状皮!
天南市与天北市两桩凶杀案,经过我在脑海中粗略的对比,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姜子牙与詹天良不单单是死法与死亡时间相近,同为**丝逆袭成了富二代他爹,转运的时间都是在十年前!心忽然提了起来,我快步窜向卜笺箪,指着第二件割皮惨案道:“卜姐!快,帮我把詹天良的详细档案与此案现场拍摄的照片调出来,尤其是肚皮的纹身。”
她白了我一眼,“知道你要用,早给你准备好了。”
“I、love、you!”我虚空一吻,卜笺箪拎起钉装好的案情明细呼在我的脸上,“天北市的D。I。E查了这案子近一个星期,我用了副科长的账户才调出来的,多不容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回去想好了给我发短信。”
她继续埋低头忙着手里的事情,我翻了翻文件,“詹天良之死”被天北市D。I。E列为极案154,记录竟然多达十五页!
本以为詹天良也是名水鬼,然而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生前开了家大型服装厂,为许多知名品牌代工。死亡原因是凶手钉住了他的四肢,没来得及扎入头颅,心脏病复发吓死了,凶手自然节省了力气,而后在其肚皮纹了一张詹天良的3D人脸,观其取证的照片,纹身中似乎与姜子牙缺失的位置不同,偏近右颧骨以及眉毛。
詹天良与姜子牙的死亡时间是同一天,昼夜却截然相反。看到此处,我心中便确定了两桩凶案的凶手为同一人,亦或者如老张所说,同一对!天南市与天北市的地理范围,仅隔了一条天江,乘车通过天江大桥,最多超不过四个小时,足够凶手往返行凶作案。
我整理好档案,麻烦卜笺箪在牛皮袋上盖了个“准予带出”的章,便将之携带出了情报科。“拼图”这条线索我已然有了收获,但并不代表“四大水鬼”没用了,接下来我分别联系了现在的四大水鬼,一个个绰号起的真不错,“海底月”李晋扬,“波光大湿”刘三撇,“浪淘沙”井红生,以及新晋的“百爪章鱼”花小错。
四人中,前三个老牌水鬼目前不在天南,唯有花小错在公司忙碌,近来由于城北抗起水运大旗的姜子牙倒了,他迅速的崛起并取代了其位置,业务新增了不少,忙得焦头烂额。花小错生于城北花田村,他现在同样住在海蓝之星。怎么看,他都比前三个水鬼值得怀疑,我在电话中和其女秘书道明了身份,她和花老板沟通完,说午饭时间有空,可以过去。
花小错的公司总部在前文中提到过的城北赛威大厦二十一层。挂断电话,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将近十一点了,我迅速发动车子奔赴城北,恰好赶在花小错的午饭时间抵达赛威大厦,坐了电梯来到其办公室,见识到了这位新晋水鬼。约四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疲惫之色,他与员工的伙食一样,抱着个盒饭细嚼慢咽。
“你好,我是负责调查姜子牙一案的警察,凌宇。”我介绍道。
“秘书和我说过了。”
花小错吞咽完嘴里的饭,他喝了口水,“姜老弟对我有授业之恩,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死的时候,警方不止一次的找到我,还有所怀疑,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您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