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楚若珺谦虚笑道。
春夏还在一边站着没动,像是执着要一个答案一般。
楚若珺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询问,其中一个戏迷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新角,不是本地人,听说是年前从外边请过来的,恐怕不了解以前的戏园,非要问我们她哪点不如阿婉姑娘。”
那人说罢,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小姑娘好像知道他们是在议论自己,便迈步朝他们走过来,“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几个人又一时语塞。
良久有人才道:“火候就是火候,这情感都在戏里,你比阿婉姑娘少了一份勇往无前不惧生不惧死的东西。”
“勇往无前的东西。。。。。”小姑娘喃喃道,随后眨了眨大眼睛,“你们说的阿婉姑娘在哪,可否让我见见呢?”
几个人面露难色,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春夏的眼里写满了疑惑,难道她年纪大了,不唱了吗?
还是她被人害了,哑了嗓子,再不能唱?
“见不着咯。。。。。见不着咯。。。。。。”老戏迷意味深长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戏园。
是啊,再也见不着了。
楚若珺仰头看着天空,眼前仿佛出现一曲戏毕,台下叫好不绝,掌声雷动。
戏楼内的灯将一切映照得金光夺目,无数花瓣从高处落下,纷扬如雨,坠到台上落了一地,也落了婉婉满衣。
那一身的光华流转,脸上的笑意款款,璀璨犹如明珠,只看一眼,让教人再也不能忘记。
有人抬上一块绑着红绸花结,以红布覆盖的牌匾上台,台下的听客们都站起身来,掌声雷动不息,要婉婉接下牌匾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阿婉姑娘,快揭开瞧瞧。。。。。。”
“阿婉姑娘。。。。。。”
楚若珺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一眼春夏,如若她真的能像婉婉姐一样唱好这出《牡丹亭》,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有女子参加了武试,总归是一件好事。
她的心思和力气总算没有白费,终于不再是她身一人对抗这个世界了,孤军作战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啊。
虽然不认识那位女子是谁,就算迎面走过也不会认得对方的样貌,但还是希望你能顺利,你一定要通过。
楚若珺离开戏园没多久,就再度遇上了熟人。
那道灵巧的身影正在左顾右盼,终于到了一个摊子前停下:“老板,切一块米糕。”
“好嘞,夫人你尝尝这带红枣的,比以前的更好吃。”老板乐呵呵询问她的意见。
“也行。”女人脆生生地答应。
老板给她切下一块,拿一根竹签穿过去递给她,“夫人拿好。”
楚若珺听着那两句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已经嫁人和丧了丈夫的女子,青丝都会挽起,再不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垂落在肩上。
看来她是真的,不再是公主了。
昭阳趁热咬了一口,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她终于不用再偷着溜出宫了,也可以每天都吃到热腾腾的米糕,然而那个为她买米糕,带她翻宫墙的少年却不在了。
天下很大,好像并没有自己的容身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