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故作警惕地瞪着钱老夫人:“可我还不知道府上是什么人家儿呢。”
“真是不识抬举!”凤仙嗤笑徐心然的无知,“我家老夫人是知府大人的高堂,换了旁人,恐怕要挤破头才能做得我家老夫人的丫鬟呢。我劝你赶紧答应了吧,这就给老夫人磕个头,以后就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多大的福气,老夫人竟然主动要收你做丫鬟。”
徐心然又做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原来是知府大人的高堂,倒是我有眼无珠了。反正我在这成平府也是举目无亲,孤身一人,寻亲也寻不见,带的盘缠都快花光了,再等下去,恐怕就要去喝西北风。幸蒙老夫人不弃,肯收留奴婢,奴婢在这里谢过老夫人了。”说罢,当真跪下磕了一个头。
徐心然站起来,又说:“请老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回客栈去把帐结了,再拿上行李。”
钱老夫人说:“你住在哪家客栈?我叫人给你结账就是了。你的那些行李,到了我那里也用不上,不如就送给客栈的人吧。”
徐心然谦恭地说:“本不该耽误老夫人时间的,可奴婢的行李中,有父母留下的一点儿念想,奴婢不想丢弃,所以还请老夫人理解。”
钱老夫人点头叹道:“真是个孝顺孩子。好吧,我叫人陪你去。”
钱老夫人果然派了一个中年仆妇,跟着徐心然去结账拿行李。
一路上,徐心然暗暗叫苦,心说这个仆妇跟着自己,自己该怎么和小林、阿威两个人交代事情?
结果回到客栈,小林和阿威还没有回来。幸好那个仆妇在房间外面等着,没有进来,徐心然猜测,她是嫌这个小客栈简陋,所以不愿意进来。虽然她只是个仆人,可也出自知府大人的家里,又是主子的贴身奴仆,怕是比寻常百姓家的主子还要尊贵,所以,嫌弃这样一间小客栈也属正常。
为了不让门外那个仆妇起疑心,徐心然抓紧时间写了一封信,留在桌子上面,这是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在信中,她告诉小林和阿威,自己去给钱知府的母亲做丫鬟了,并打算利用这个身份寻找营救姜老爷的机会,让他们不要担心。她还说,让小林和阿威继续住在这家客栈里,若是她得到机会,就回客栈来见他们。最后,她告诉小林和阿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姜雨晨,以免姜雨晨担心。
然后随意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离开了房间。反正那些换洗的衣裳,到了钱家也用不着,他家的丫鬟,衣裳鞋袜一应用品肯定是府里统一给配发的。
“收拾好了?”仆妇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刚刚走下楼梯的徐心然,“快走吧,这里脏死了。”
徐心然只能无奈地苦笑。其实她觉得,这家客栈已经很干净了,桌椅板凳、床铺被褥虽不是很新,可也纤尘不染。不过,钱老夫人身边的人肯定都是眼高于顶的,瞧外面的东西,肯定都不顺眼。
于是笑道:“也没什么行李,只不过是父母留下的一点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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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知府对于母亲从大街上领来个丫鬟,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只是在细细打量了徐心然一番后,说:“生得倒还伶俐。母亲喜欢就好。”
徐心然刚开始还充满了疑惑,心想这知府家的人也太马虎了,街上领来个丫鬟,也不盘问底细,就留在了家里。转念又一想,在成平府,谁敢打知府家的歪主意?钱知府在这成平府一手遮天,才不怕自己一个小小的百姓在他家里掀起什么风浪。
这样一想,也就安心在钱老夫人这里住了下来。
钱老夫人很喜欢她,赏了她很多衣裳首饰,叮嘱别的下人不要欺生,还给她起了名字,叫做“凤萍”。徐心然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也无奈,只得接受了。
服侍钱老夫人,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说简单,是因为钱老夫人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撇开她儿子不说,她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对身边的丫鬟仆妇们不算苛刻,并不是朝打暮骂的,尤其是对待年轻的丫鬟,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儿一样,有说有笑。对下人的赏赐也十分大方,徐心然才来不到十天,就已经得到了五件衣裳、三双鞋子、一对儿玉镯和几个银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