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日的万缕霞光缓缓的透过细细的云碎挥洒在大地上,为大地覆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芒。
窗外已经一地阳光,蓝清儿却仍然闭着眼睛假寐,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然而院子里忽地传来了嘈杂声,吵得她假寐也觉得烦躁异常。
她听出了有萧临晚的声音,带着些嚣张跋扈和讥讽,还有伺候自己的侍女唯唯诺诺的声音,低声说着小姐还没有醒,不便见客。
犹豫了片刻后,她终是起身洗漱,只是眉目之间透着淡淡的烦躁和厌恶。
洗漱之后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如雪,伸手开了房门,太阳温暖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眯了眼。
“哟,蓝家大小姐终于起来了。”萧临晚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里浅浅饮茶,目光灼灼的看着蓝清儿苍白无血的精致脸庞,刹时唇边勾着一抹讥讽,“莫不是一夜欢好,惹得蓝家大小姐身子不适?”
这话的意思太过直白露骨,莫说蓝清儿懂得分明,便是院子里的所有侍女,也是懂得分明的。
蓝清儿对这话的态度却是不愠不火淡漠得很,她不动声色的一挥宽大袖袍,侍女尽皆退下了。
偏是她这样的举动落入萧临晚眼中却成了心虚,萧临晚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在蓝清儿的房间里,她以为蓝千宸宿在里面,又联想到蓝清儿苍白的脸庞,顿时娇笑了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不负花好月圆。夫君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蓝小姐身子赢弱,却仍然这般不知节制。”
蓝清儿的脸色仍是不愠不火,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厌恶,嗓音带着凉薄的冷意,“你若是来捉奸的,倒是不巧,他一早就出去了。”
萧临晚倒是相信蓝千宸已经不在这院子里,只是她不知道蓝清儿这话是不是在故意激她。她昨晚得知消息蓝千宸宿在了蓝清儿房里,可如今她倒是真的不清楚一夜欢好这个词能不能用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上。
“夫君对蓝小姐倒真是不够温柔体贴,”萧临晚媚笑,“大清早的就出去了,怎的就不知多陪伴着蓝小姐?”
蓝清儿却是一改常态,似笑非笑了起来,“他对我再怎么不够温柔体贴,看起来,倒似乎也比对嘉定公主要温柔体贴得太多。”
她这话说得似笑非笑,嗓音是平静到极点的,可话里之意,却是在讥诮萧临晚。
萧临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冷笑道:“蓝千宸再怎么爱你蓝清儿,你却是连个虚名都没有,在外人眼中,你们不过是对奸夫淫。妇罢了。”
蓝清儿固是不愿同萧临晚多费唇舌,却也不愿意让萧临晚痛快,于是反唇相讥道:“我固是连个虚名也没有,但怎么也比你有个虚名却在他眼中如一个活死人来得强。”
萧临晚的脸色极是难看,“蓝清儿,你故意说这话来使我难堪?”
“这可真是好笑,”蓝清儿的脸色也不太好,冷冷道:“许你大清早的来羞辱我,却是不许我拿话来使你难堪?”
“哼,”萧临晚怒气未减,“数十万人的见证之下,我和蓝千宸已行了拜堂之礼,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又如何?”蓝清儿冷冷的盯着萧临晚,语气冷峭,“他的心,可从未有过一星半点落在你身上。”
“他的心?”萧临晚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这种东西,我可不要。”
“你既不要他的心,又何必大清早来找我的晦气,惹得满院酸醋飘浮。”
萧临晚倒是不恼,只笑意诡辩道:“固然我不要他的心,可再怎么说,他都已经成为了我的夫君。他喜欢别的女人我不在乎,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我也不在乎,可是,这别的女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却唯独不能是你。”
蓝清儿笑了起来,眸光漠然语气清浅,“你要我离开他?”
“对,我要你离开他。”
“我离开他或者不离开他,于你而言有什么区别?”蓝清儿却仍是笑意盈盈。
萧临晚眉眼轻扬,“你逼着蓝千宸娶我,为的不就是要保全蓝家军的名声?事到如今,我和蓝千宸已经成亲了,我已经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可蓝千宸,却仍然跟你不清不楚的。”她笑意款款道:“你和蓝千宸没有血缘关系,不论你跟他有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在外人眼中都是不清不楚有违道德的,这于蓝千宸而言甚至于整个蓝家军而言,都会名声扫地的。”
蓝清儿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茗,淡淡道:“所以,你要我为了蓝家军的名声和他的名声,永远离开他?”
“你逼着他娶我的时候已经退让一步了,”萧临晚的笑容张扬又艳丽,“如今再退一步,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