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自然不是真话,事实上帝王已经答应过蓝清儿暂时不宣告纳蓝清儿为妃的消息,而皇后和丽妃能够知道这个消息,这却并不是帝王不遵守诺言,而是蓝清儿自己故意将这个消息散布在了后宫里。将这个消息散布在后宫里让后宫的嫔妃都知道,是冥天暗中帮她做到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在后宫之内,自然是因为她所需的东风便在这后宫里。
丽妃娇媚的笑着看向不动声色的皇后,“姐姐,皇上若真有心纳清儿小姐为妃,我们岂不是要改口叫清儿小姐妹妹了。”
皇后的神色冷俊,“做妃子的岂可随意猜测皇上的心思,莫不是要被人捡了闲话掉脑袋?”虽是斥责之语,但却带了一丝纵容。她睨了一眼丽妃又向蓝清儿道:“丽妃是直性子,蓝小姐可不要放在心里。”
“皇后娘娘言重了。”她淡淡的皱眉,皇后能立于这后宫主人之位不倒果然是不简单的,纵然帝王不在意她,她却依然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可见心机城府、为人处世都是首屈一指的了,这丽妃,倒是差了一截。
“本宫今日请蓝小姐入宫,是想着蓝小姐的身体素来不好,多来宫里走动走动全当是散心也好。”顿了顿皇后缓缓说道:“本宫听说皇上送了丽妃一盆长寿花,本宫今日正有赏花的雅兴,蓝小姐可愿陪本宫去丽妃的华毓宫赏赏花儿?丽妃又意下如何?”
丽妃一张浓装艳抹的脸笑开了花,“这自然是极好的,臣妾正愁无人共赏这长寿花呢!”
蓝清儿自然也是应下了,只不过她垂下的眸子太过复杂。
这一日,太阳西沉之时。
残阳,红似血火。
太阳渐渐西下欲沉,残阳在山峦处露出了半个火红的脸,火红的妖异瑰丽。
温润如玉的男子正低首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从房外投射进来的影子让他不得不抬起了好看的容颜。
这一抬首却让他微怔,他以为站在门外的是初烟,可他不曾想到站在门外的却是一个清秀高挑的少年,冥天。
玄衣清秀而有些冷冽的少年没有给轩辕尊先开口的机会,他说出来的话让轩辕尊一怔,“皇上和翼王陪华使者去了西山狩猎,皇后和丽妃趁机邀了蓝清儿进宫,皇后和丽妃已经知道了皇上要纳蓝清儿为妃的消息,她们邀蓝清儿进宫的意图不外乎是要加害于她。皇后的手段想必安王最清楚不过了,安王若是现在进宫或许还来得及救蓝清儿,若是迟疑,怕是救不了了。”
轩辕尊一怔,皇后的手段他的确是再清楚不过了,蓝清儿进宫无疑于羊入虎口。轩辕尊没有时间问少年为何要来报信,他再无迟疑的时间,他起身越过了少年飞快的向外奔去。
冥天站在房门口,神情有些落寂孤单。他将双眼望向了红似血火的残阳,心里却闷的有些难受。他可以给轩辕尊报信让轩辕尊去救蓝清儿,但是他自己却不能帮蓝千宸救蓝清儿,因为他终究,不能公然违背皇后。
冥天永远无法忘记这一日的残阳如火似血,满天的火烧云像是要燃烧了整个天空,诡谧的妖异,美丽的妖艳瑰丽。
轩辕傲进了宫便拦了一个宫女问皇后和丽妃在哪里,得到确切消息后他便直接往丽妃的华毓宫而去。
华毓宫的宫女见到男子一脸怒意而来都微微吃惊,她们正要拦住男子却被男子凌利的眼神怔住,无人敢拦这位皇上宠爱的儿子,他进华毓宫一路如无人境畅通无阻。
他还未进入华毓宫的正殿就已经听到了丽妃尖锐刺耳的声音,“好一个不识抬举的蓝清儿,本妃好心邀她赏花她却将皇上送给本妃的这盆长寿花打碎,可叫本妃如何向皇上交待。”
紧接着的却是轩辕紫愤怒的声音响起,“丽妃娘娘你疯了,你敢这这样对待清儿……”
而后皇后冰冷的声音在有些吵杂的大殿里响起,“罢了,今日这三十鞭子也够她受的了,再计较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轩辕尊浑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清儿她,受了三十鞭子么?他心急如焚的冲进了华毓宫的正殿,看到的情形却使他怒火中烧,他的胸膛仿佛烧起了一把熊熊巨火,愈来愈烈。
皇后和丽妃站在华毓宫的正殿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白衣少女,那本是容色无双的人此时此刻已无丝毫清贵的倒在那光洁的大殿中央,她纤柔羸弱的身体一动不动的侧伏在大殿上,可那一头青丝却是凌乱缠绕,她身上的白衣像是被鞭子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血迹浸染了白衣,她似乎已昏厥了过去奄奄一息,说不出的让人心疼和悲愤。
一盆摔碎了的长寿花和褐色的泥土撒落在了大殿里,长寿花小小的花儿开得艳丽妖娆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大殿四周还立着几个侍女和太监,几个侍女拉着愤怒的轩辕紫不让她挣扎,有个老太监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鞭子,那鞭子还带着星点血迹。无疑,就是这根鞭子打在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女身上,打了整整三十鞭。
众人见到他冲进来都是大吃一惊,丽妃本是指手画脚的对着奄奄一息的少女,见到携怒的男子进来不由得害怕的止了谩骂的话,她终究是害怕帝王的这个儿子的。
“安王哥哥,”轩辕紫见到他却是极为高兴,“安王哥哥你快救救清儿,清儿快被他们打死了。”
轩辕尊俯身之际已经看到了蓝清儿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和她脸上一个不淡的五根手指印,他蓦地觉得心疼。本该是貌美如花清贵无暇的蓝清儿怎么会成了这样的模样,她的身体本就是弱得极了,怎么还有人忍心对她下这样的狠手,清贵无暇如她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和伤痛,这对她无疑是一种亵渎和沾污。
他狠狠的剜了一眼眼角带着高深笑意的皇后和害怕的丽妃,心中更觉怒火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昏厥的白衣少女,如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爱惜。少女惨白如雪的脸像一张白纸,这一刻他竟觉得少女去了,仿佛不在这人世了。他抱着少女站在皇后和丽妃面前,白衣少女的一头青丝和长裙垂了下来,像一只枯死的蝴蝶。
他的脸上是深深的厌恶和憎恨,可他在带着少女离开这座宫殿时却一字一句的对着丽妃冰冷道:“疯女人,如果清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整个华毓宫的人为她陪葬。”
丽妃胭脂厚重的脸上出现了惊恐,她无法直视男子的双眼,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