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聊聊。只是你这一年来很忙,来去匆匆,而我也很少到郎州市来。趁着机会,我真的要跟你好好说道。大宝,你觉得你在省报发表文章,编写义陵县经济建设规划真的是立言了吗?”
苏望不由一时愣了,这一直是自己最得意的事情,也一直以为自己开始立言了,怎么在姨父这里怎么就不算了。
“大宝,你那不叫立言,叫建言。你以为古人立德、立功、立言是随便乱说的。德,从广泛意义上说是约束和制约你行动的核心思想,包括品行道德,也包括你的志向,两者相辅相成。”
苏望不由灵光一闪,接过曾惠永的话道:“姨父,有人的志向是金钱和美女,有人的志向是爱情和事业。从表面上看,两者一样,可本质却大有区别。志向是金钱和美女意味着他可能会不择手段,而志向是爱情和事业则意味着他决定堂堂正正去争取。”
“对,是这个意思。”曾惠永赞许地点点头,“立德之后,你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也知道自己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然后去不停地做事。在做事过程中,你不断地去了解事情的本质,不断修正理想与现实的偏差,总结所失所得,以及让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你所做的。有了这些基础,你才能算得上可以真正立言了。而这三个阶段,关键在一个字上。大宝,你觉得在哪个字上?”
“立字上。”苏望毫不迟疑地答道。
“对,就是这个立字,大宝,你要好好体会和琢磨。”
初八回到首都,苏望拎着东西去俞枢平家拜年,师母薛晴接过东西,还笑眯眯地递了一个红包过来。苏望也不客气,毫不犹豫地就接下来了。
薛晴去张罗饭菜,俞枢平则把苏望叫到书房。
“小苏,你那份关于金融危机的报告《经济观察》准备刊登出来。”
苏望听到自己埋头苦干,不断地修改完善了四个多月的文章终于要正式公布了,心里不由满是欣喜。
“小苏,只是你这篇文章有不少专家教授不屑一顾,甚至批评的很多,发表后可能会有很多人出来登文反驳。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苏望不由默然了,在四个多月的修改完善期间,他不停地向有关教授专家请教,也努力地把自己的意思向他们解释沟通。很多教授专家在这一行研究多年,听苏望这么一说,自己再一仔细琢磨,感觉是像那么回事,于是反对、驳斥声也慢慢低了下来。可俞枢平怎么说还有不少人会公开出来反对呢?
苏望最后笑了笑道:“我只是经济学后进之辈,而且对金融学造诣也不深,被知名学者专家反驳批评,我不觉得丢脸。”
俞枢平不由也笑了:“你能想得开就好。”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知道,他们很多人反对完全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他们不会去深究文章立论正确与否,他们只是为了反对而去反对。以这种心态去做学问,做不成的。”
苏望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看到自己的学生有些低落,俞枢平便转言道:“小苏,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反对,有些教授专家还是在仗义执言,其中温教授是一位。前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坚决支持你的这篇文章,而且已经做好准备,谁要是登文批评反驳,他一定会站出来与之论战。”[]匡政之路155
“温教授的脾气还真是火爆。”苏望对于这位即将成为自己表姐导师的老教授倒是很有好感。
“是啊,老温这个人…嗯,我已经替你决定了,刊登那篇文章不会用你的真名,也不会用曲峰这个笔名,随便用了个春雷这个笔名。小苏,你不会怪我吧。”
“老师,这是你对我的爱护,我怎么会怪你呢?”
“嗯,当然了,稿费是不会少的。有这点,我想你不介意用什么名字吧。”俞枢平瞄了苏望一眼道。
苏望只好嘿嘿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时间眼看着向暑假飞奔而去,苏望一边继续努力为学业而奋斗,一边开始着手为纳木错一游做好准备。
暑假一放假,苏望和石琳便坐飞机来到高原,然后转车直奔塘北的纳木错。一路上的颠簸和高原反应,让苏望都感到吃不消了,更何况石琳。
路上住了一晚,第二早上当精神萎靡的两人站在站在纳木措湖边时,这世界上最高最美的神湖让他们不由震撼,无论是**还是精神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头顶深邃而疏朗的蓝天,与纯净的湖水浑然一体;远处雄奇皑皑的雪峰犹如琼楼玉宇,忽隐忽现;湖边的草地犹如一张巨大的绿毯,无边无际。正值清晨,湖面雾霭茫茫,过了半个多小时,太阳升起,云消雾散,浩瀚无际的湖面在清风中泛起涟漪。在阳光下,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格外清淅,如一个威武的战士守护着纳木湖。
“只有站在纳木错边上我才明白,无论多逼真的照片和图画都只表现出其美丽的一半。苏望,你感觉到了吗?我觉得自己的身心如同被洗涤过一遍。”
“我感觉到了,纳木错湖最震撼最动人的则是它纯净,一尘不染地纯净。”
两人在湖边徘徊了很久,突然,苏望双手拱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雪山、湖水大声地喊道:“石琳,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