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氏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凛然的盯着身下跪着的唐管事,沉声怒喝道:“蠢货!”
“大夫人……”唐管事口中漏风,说话也略显不清楚,“大夫人,唐立仁可是张老爷派来给大夫人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之女,竟然羞辱我,便犹如羞辱老爷,还请大夫人给我做主啊!”
张氏冷冷地白了唐管事一眼,猛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身旁的桌上,冷哼了一声,道:“你当本夫人不想现在就将那个小贱人弄死嘛!也要有机会才是,现下,她住在老夫人的柏松苑当中,你让本夫人如何下手!”
说话间,张氏站了起来,莲步微摇,径直走到了唐管事的身前,冷眸剜了唐管事一眼,声音低沉的说道:“哼!这件事,全因你呈口舌之快,才会让那小贱人抓到了把柄,老夫人曾经说过,慕伶歌也是相府的主子,依照相府的规矩,掌嘴十五也是理所应当的,本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大夫人,难道这件事就要这么算了吗?!”唐管事心有不甘,对张氏说道。
“算了?!”张氏的脸色倏然一沉,眯了眯一双狭长的凤眸,宛如猎豹锁定猎物一般的看向了跪在身下的唐管事,冷然道:“本夫人什么时候说算了!”
张氏将双手紧握成拳,泛白的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眸低之中充满了凛然的寒意,扬起了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那小贱人,对本夫人和童谣的所作所为,本夫人一定要加倍偿还!”
说罢,张氏眯起了双眼,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中漾过了冰冷彻骨的寒意。
“吱嘎!”
玉兰推开了张氏的房门,举步走到了张氏的身旁,俯身在张氏的耳畔耳语了起来。
听闻了玉兰的话,张氏微微抬了一下眉,别过了头来,看向了玉兰,道:“此话当真?!”
“回大夫人,奴婢听的真真的,二小姐的确处罚了蓝心那丫头。”玉兰回答的时候,一双眼珠滴溜溜的转,似是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大夫人,奴婢还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是我的陪嫁,李妈去了之后,便只有你和我最为亲近,有什么不当讲!”张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管事,道:“你下去吧。”
“是。”
唐管事离开之后,张氏撩起了玉手,玉兰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了张氏,走出了房中,“没有外人了,你说吧。”
“大夫人,奴婢不知道是不是瞧错了,这两日,东陵公子来咱们府中,看着二小姐的时候,目光总是和看旁人不同,您看……”
“二小姐?!这相府之中,就只有一位小姐,何尝又多了一位二小姐?!”张氏眉黛一蹙,侧目瞥了玉兰一眼。
玉兰立即撩起了手,轻轻地在嘴上拍了一巴掌,道:“大夫人息怒,是奴婢一时嘴快!”
张氏冷冷地瞥了玉兰一眼,道:“多派几人盯着那小贱人,就算她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宫里头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下去吧。”
张氏遣走了玉兰,转身回到了房中,歇依在榻上,张氏眯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眸色阴沉,那日,她和慕伶歌在门口对质之时,她分明瞧见了东陵靖对慕伶歌的目光不寻常,张氏什么没见过,东陵靖的目光,分明是雄性动物对猎物所产生兴趣的目光,张氏心头忽然咯噔一下,若是当真如她所想,那可就不好办了!
“哼!”
许久之后,张氏缓睁双眸,扬起了下巴,冷哼了一声,想要攀上东陵公子,就凭她一个下贱戏子所声的小贱人,也想攀上高枝,她休想!
想到了这里,张氏缓缓地站了起来,莲步微摇,走到了门口,唤来了下人,朝着慕晋元的书房走去。
……
慕伶歌对自己在外府立威的效果非常满意,一路朝着柏松苑走回去的路上,丫鬟、婆子纷纷屈膝见礼。
前几日,虽然,慕伶歌得到了白氏的庇护,可是,白氏毕竟在相府不管家事多年,无论是外府,还是内院,多半都是听从张氏的吩咐,慕伶歌责罚了唐管事,一来是给幽兰和幽梅出口气,二来就是为了能够在打响自己的名声,以免日后,那个不长眼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这人,都是犯贱,你若心善,就当你好欺负,你若是强硬起来,一个个的都巴结着你,怕着你!
“吱嘎!”的一声,蓝心推开了慕伶歌的房门,俯身跪在了慕伶歌的面前,啜泣道:“谢小姐救命之恩!”
慕伶歌迈着莲步,走到了蓝心的身前,将蓝心搀扶了起来,“你也应该知道,我救你也是出于想要自救。”
“奴婢知道。”蓝心抿了抿双唇,抬起了水眸,羽睫微颤,眼泪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