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拙微微一怔,没想到Eric连这件事都跟他说了,她当时什么都没有解释,恐怕Eric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妒妇吧?
顾钦辞的理解和信任让她心中无比动容,褐色的眸子深处泛上一缕温暖的笑纹。
“我尽量早点下班,送你回家。”他的声音还是悦耳动听的,就像优雅的大提琴,“未来两周我要出差,不在市里,你回家也好有个照应。”
他也要出差?纪若拙躺在*上翻了个身,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差一点就问出,你去哪里?
话到唇齿之间绕了个圈子,又咽回肚子里。她和他的亲密,还没有到需要互相交代行程的程度。
不知怎么,心里就陡然生出一点烦闷,纪若拙拉过被子蒙住脸,“知道了,一路顺风。”
“Eric留在这边,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顾钦辞认真辨析着电话里她的一举一动,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唇边的笑容有多么温柔和*溺,“别拿被子闷着自己,你需要新鲜的空气。”
纪若拙被他一句话吓得不轻,慌忙掀开被子将卧室四角打量一遍。他该不会是……
“你放心,我没有在家里装摄像头。”顾钦辞好整以暇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畔。
纪若拙又语塞了。
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太可怕了!
“二爷,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纪若拙无奈极了,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委婉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先挂了。”
顾钦辞的眼角眉梢无声漾开细小的笑,“先睡会儿吧,我很快回去。”
开了半天会的压抑就这么被她一个电话扫空,直到挂了电话后的半分钟,他还忍不住回味着她的语气。
他发现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地想往她的方向靠近。
Eric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迎面见到顾钦辞迈着笃定的步子走回来,眉心的积郁已经散了,黑玉般的眼眸闪烁着冷静睿智的光泽,如墨的长眉斜入鬓角,寸寸凌厉,寸寸藏锋。
那自信沉稳、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从未见过有人比二爷诠释得更加到位。
“二爷,我刚才接到四厂的电话说下榻的酒店和这几天的观光、视察活动都安排好了。”Eric拿着档案板,一项一项汇报给他听,末了,神色古怪地补充了一句,“四厂的负责人还问我,您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的、要求……”
听他把“特殊”二字咬得格外清楚,顾钦辞脸色冷峻下来,“特殊要求?”
“接待使说,他把您的夜晚活动时间都空出来了。”Eric忍着笑,如实讲道。
“你说呢?”顾钦辞不咸不淡地把问题又扔了回去。
Eric一本正经道:“我就自作主张,替您安排了——”
顾钦辞不为所动,眨眼间眸光淡漠地落在他喋喋不休的嘴上,又沉又冷。
Eric不敢再开玩笑,忙道:“安排了和几位与集团有固定往来的企业家共同用餐。”
二爷向来洁身自好,他再清楚不过。不过时间久了他也奇怪,难道二爷就没有“那方面”的需要?他对晚童小姐也从来是发乎情,止乎礼,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连情都是亲情更多一些。
Eric觉得自己并不像陆总和三少爷那样讨厌晚童小姐。二爷曾说过,如果亏欠她的一切最终还是无法弥补,那他就娶了她。当时陆总急得拎起酒瓶子就要动手,Eric一边拦着,一边还想,其实像晚童小姐这样善良体贴、又知根知底的女人,真的不多。她留在二爷身边没什么坏处,娶回家倒也无妨。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满,大约就是孟小姐的气场有些不足。
就如同B罩的女人非要买个Dcup穿着一样,晚童小姐实在撑不起顾家主母这四个大字。
这么多年,他跟着二爷东奔西走,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各个都是奔着顾二爷的名头来的。漂亮的也有、温柔的也有,天南海北,各种款他都见过不少,始终也没能挑出一个合适的。
但缘分却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海晏虽然总部坐落在国外,掌权人却大多生活在国内。他们以外商的名义经营打点,不过就是为了占一占资本主义市场的便宜。事实上,顾钦辞的爷爷、爸爸,都是对家乡感情极为深厚、不愿背井离乡的人。直到顾钦辞毕业后,他才正式向家里人提出将总部逐渐迁回国内的建议。
五年前股东大会上,25岁的顾钦辞拿出了七年来国内外市场走向的对比分析,一语震惊四座。届时众人才发觉,这个气质沉稳、眉目冷清的少年,竟从18岁开始就有所行动了!
那么他产生这个念头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