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冬爬上去,跪坐在床边,掏出手机递给她,“这报纸还不算一回事,你看看微博,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所谓隐秘爆料八卦,上面曝光的照片全是你,而且身边跟着不同的男人,各种暧昧的角度。”
“现在网上都已经全都炸开锅了,热搜第一条就是你,第二条就是你和靳祁森的婚姻关系,那些网友的评论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若不是本姑娘上了年纪成熟稳重了,我早跟他们对掐起来了,这些蠢货!”
程菀冬点开照片,一张一张划给她看,里面那男性,有些是同事,有些是普通关系的大学同学,而这些不起眼的角色,并不是她成为热门话题人物的关键,而是另外那两位,瞧不清正脸的男人,那些网友,单凭一个的背影,就揣测出了身份。
其中一个是就是霍誉铭,昨天下午他低头亲吻她手背的那一幕,被拍得一清二楚。
而另外一个,则是可以说跟程菀冬是青梅竹马的唐暮北,他是北城唐家人,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且是一名深受欢迎的歌手。
撇开霍誉铭不提,单是唐暮北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她给淹死。
“这明摆着就是针对你,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吧?”
梁舒冉的脸色渐渐冷硬下来,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靳祁森。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梁舒冉嫁给他五年,做了五年的靳太太,换来他的背叛践踏她的尊严,如今要离婚,她却还得被推上风口浪尖承受骂名。
她到底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他要将她这么逼上悬崖?舒冉始终想不透,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犯疼。
“我真哔了狗了!”程菀冬忍不住骂了脏话,气得心肝炸裂,“这些人是不是都已经瞎了!靳祁森这个贱渣明明结婚了还在外面跟各种女人纠缠不清,现在他们竟敢大言不惭的说你配不上这头禽兽!”
舒冉扫了评论区。
【这种女人真恶心,嫁了一个有颜有钱的男人,竟然还红杏出墙!丢光我们女人的脸!】
【原本觉得靳祁森花边新闻不断,心疼这位灰姑娘化身为豪门太太的女人,替她感到不值得,现今看来,我还真是图样图森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爱上一匹野马,头上全是草原。】
【我家北北绝对不会勾搭已婚女人,一定是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得了,大家都别骂了,我只想问弱弱问一句,既然是土豪的老婆,功夫应该不错,多少钱一晚?】
……
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不守妇道,力挺靳祁森,或者是用带有强烈侮辱性质的字眼讽刺抨击。
这个所谓的文明社会,其实都仅仅是表面,本质上仍旧不变,对待女人的苛刻远超出想象。
梁舒冉双手拇指摁了摁膨胀得难受的太阳穴,“冬儿,别看了,由着他们说去吧,现在的人日子过得不顺心,只能在网上这种地方夺取眼球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只会气坏自己。”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舒冉抿唇,勾出一抹苦笑,浅浅淡淡的开口,“被人这么辱骂,你觉得我能不在意?但是在意又能怎么样?跟他们对喷?浪费时间,把他们找出来揍一顿?显然不可能。”
“我已经为靳祁森浪费了五年,不想再为那些面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怄气,”她足够冷静,也足够清醒,“而且我上有老下有小,离了婚,没有了爱情,我还是得生活过日子,与其一门心思闷在上头让自己难受,倒不如多想想我日后的人生。”
说罢,她随手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掀开被子起床,程菀冬坐在床上,盯着她的削瘦的背影,忽然就从后面扑了上去,整个人都吊在了舒冉的身上。
梁舒冉吓了一跳,惊呼之余,她踉跄着脚步连续后退绊到床边,然后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程菀冬,你这个疯子,干嘛突然跳上来!”
“梁舒冉,在人渣面前不能示弱,但在我这里可以,姐姐的怀抱借你,你哭得再丑我也不会嫌弃的,来吧!”程菀冬四叉八仰躺在床上,一副任君蹂躏的架势。
梁舒冉被她逗笑,扑上去开黄腔,“你这是等着被我上呢!”
梁舒冉在这段婚姻关系里受尽了委屈,靳祁森怀抱燕肥环瘦时,身边所有的人都劝她:男人谁没个玩暧昧的时候,只要他还回家就足够。跟她讲道理:能忍就忍了,你能保证下一个就会比他好么?
连生养她的亲生母亲,都为了阻止她离婚而拒绝见她,甚至威胁断绝关系。
只有程菀冬愿意站在她身边,替她出头,陪她吐槽,永远站在她的身后,告诉她,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你,还有我。
她在黑暗里辗转,程菀冬就陪她等天亮。
——
而此时霍家庄里。
霍誉铭顶着一头刚睡醒的蓬松乱发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可怜兮兮的哀求,“四爷爷,你就答应我嘛!”
然而那位四爷爷跟耳聋了似的,啪嗒啪嗒长腿直迈,三两步就把小家伙甩在楼梯上,飘飘然进拐进了餐厅,倒了杯凉白开,慢悠悠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