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山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苏洛与白夜,这两人意见无法统一,他还真的挺难办。
“其实我虽然是挂名专案组领导,主要事务还是你们说了算,毕竟是刑侦大队牵头……”言外之意,是白夜应该更有决定权。
本以为苏洛会出言反击,哪知他却散漫地耸了耸肩随意道:“你是领导,你做主。”
何轻音没时间询问白夜与父亲是不是认识,因为韩情已经将被害人的尸体拉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白布,何轻音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杀了人之后再进行女干尸行为,这是完完全全的心理变态。但是犯下罪行之人显然并不是冲动派,甚至在十年前就懂得嫁祸给负责侦办案件的父亲。不过这也变相说明了,应该是父亲的调查开始接近真相,这才导致凶手想要陷害他吧?
暗自下定决心,何轻音打算去一趟监狱好好与父亲谈谈。
此时韩情已经掀开了白布,被害人的尸体陈现在众人面前。
死者并非妙龄少女,看样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微微下垂的胸部上有被划伤的痕迹,嘴部附近的肌肤也能清晰的看到被人用力按压留下的淤青印记。可是最为触目惊醒的,是被害人脖颈被一刀封喉切割的伤痕,观其咽喉断裂的程度,这恐怕就是致死原因。
韩情仔细查验了外观特征,但是即便留下了这些伤口,依旧无法从上面提取到任何DNA。
他整了整口罩的角度,随即走到尸体下方撑开了两条腿。由于死亡将近24小时,尸体早已僵硬。韩情检验被害者下体的时候,林轻心略微脸红地转过头,显然对于这样的检验他并没见识过。
除了何轻音也有些尴尬外,那几人倒是神情自若,白夜还时不时与韩情交换起验尸经验。
苏洛看了两眼,便将目光落在项浩然身上:“项律师果然胆量过人,一般人见到验尸场面多少都会害怕。你看,连我们的林警官都不适应。”
林轻心听到苏洛这话,脸色更红了。
项浩然并未将目光移开,他依旧盯着尸体,口中却回答苏洛:“虽然我是第一次观摩验尸过程,但是我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陌生。如果是生前强女干的暴力行为,被害人身上会存在反抗的痕迹,但现在尸体虽然前胸与嘴部有伤痕,可下身却整洁干净。看样子,并不像生前被强暴。”
韩情扬起脑袋推了推单只放大眼镜,赞同地点头:“如果是生前发生性行为,被害人会有分泌物产生。可这位死者的下身虽有摩擦伤痕,但除了避孕套的润滑油遗留外,并没任何女方的体液或者男方的米青子遗留。再从**的收缩度来看,生前的性行为会使痕迹与扩张逐渐恢复原状,但是被害人却几乎没有恢复的迹象。”
“这么说,果然是先用凶器割喉杀人,等人死后再进行女干尸行为?”项浩然神情沉重地皱紧了眉,目光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苏洛敏感地捕捉到对方的异样,眼帘向上一挑,温雅的眸子划过一丝玩味。他似乎想要看得清楚一点,于是起身走到韩情身侧,声音依旧是那副温柔迷人的春风。
“虽然现在看来各方面证据确实与十年前的案件相似,不过这样也不能证明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只因凶手太过狡猾,所以当年并未留下什么DNA证据,这样倒令我们现在无法比较了。”
苏洛边说边看似随意地将手臂搭在了韩情肩头,那副样子完全是“哥俩好”的姿态。
韩情诧异地转头看了看与自己贴的很近的苏洛,难道他是感情受挫后打算自暴自弃从异性恋变为同性恋么?
“要想证明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其实也不难吧?只要完全解剖尸体详细检查,总能找到一些线索。毕竟因此而入狱的何正义是我的当事人,我希望可以找到能令法院通过再审申请的证据。”
何轻音双眸含着泪花感激地望向师傅,果然师傅的想法与自己一致。
“今天没时间解剖,隔壁A市有个法医联合研讨会,我差不多该赶过去了。等我回来检验完毕,会出具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也许韩情是累了,他拆掉手套扔进垃圾桶,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不少。
“那你好好休息吧。”苏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头向白夜笑道:“白队,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你肯定是要去被害人家里调查走访,那么由我去见见十年前那些案件的证人怎么样?虽然现在不能证明是同一人所为,不过就算是模仿犯,也有可能是与旧案相关的人士。”
白夜刚点头同意,何轻音便急忙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有了可以当面询问父亲案件证人的机会,何轻音坚决不想放过,即便是要跟着这个腹黑帝一起。
可苏洛却一脸慎重摇头否定:“不行,你毕竟是嫌疑犯的近亲属,并不适合出面。”
何轻音心里大骂起腹黑帝阴险,他自己还不是案件被害人的近亲属?居然老着脸皮当众提出这样的原因?
何轻音很想当面质问,但是她曾经答应过苏洛对其身份保密,轻咬唇瓣正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对方带自己前往,没想到师傅也站在苏洛一方。
“轻音,你与林警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白队长已经调来了被害人居住小区附近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你们两个就帮忙检查监控吧。”
检查监控等同于大海捞针啊?
何轻音噘起小嘴一脸不愿意,林轻心倒是拍起胸脯振奋道:“项律师,交给我们吧!”
工作大抵这样安排好了,众人陆续离开了验尸房。苏洛走在最后,刚弯过走廊的转角,却见到项浩然背靠墙壁立在那里。看对方凝蹙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他是在等自己。
“项律师。”
“苏检,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项浩然叹息了一声,随即他抬眸紧紧盯着苏洛:“来此开会之前,我去见过了何正义,哪知他亲笔写了一份认罪书……”
苏洛温柔的笑意瞬间僵硬,空气也跟着阴沉起来。
“认罪书在哪里?”
“我保存在这家银行的保险箱里。”项浩然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把金属制成的保险柜钥匙。
苏洛什么都没说,一把夺过钥匙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