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年一起的兄弟,现在各自天涯,原本当年这个兄弟是最有可能进入了北大的,要不是为了我们,他也不会……”
说到这里,我便看到了鹏哥竟然落泪了,那一刻我的心不知不觉被什么猛地刺到了一般,才不过几个小时,我几乎看到了鹏哥很多的一面。
“鹏哥,不介意的话,你讲给我听,我保证不给第三个人说。”
说着我递给了鹏哥两串猪腰子。
“呵呵,好,老子看你小子对眼,还别说你和我那兄弟挺像的,我第一眼还以为他回来了。”
鹏哥接过那猪腰子两口扫光,然后重新开了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
“我那个兄弟叫做冯涛,我们从初一认识,当然还有其他几个兄弟,我们都叫他疯子,还别说我这兄弟还真他妈是个疯子,从初一到初三都是全年级第一,我们自然成绩很烂,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和他成为好朋友的,不过疯子其实家庭很具体,自小就没爹娘,跟着奶奶过,当时基本生活费,都是我们接济他,我们每次打架疯子都冲在前面,一出世就全部往自己身上揽,因为疯子在学校老师心目中都是希望,我们当时那学校已经尼玛几年都没上一个重点了,上面教育局说的再不上一个就要把我们学校给撤了,自然疯子就成了学校领导的掌上明珠,所以整个初中都是疯子为我们保驾护航。”
“初中那会儿,其实都不是啥富人,几个有钱的学生经常欺负老子们,没办法,要是能够好好学习,谁他妈想走这条路,毕竟这条路是一条道走到黑,就算以后成了大事,想从良都几乎不可能。你说别人打你,你要还手不?”
我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其实挺狠的,你踹刺头那一脚我站远处看到了,有力,而且差几公分就直接踹裤裆里了,要是那一脚踹裤裆里,估计刺头就不是那么轻松了。虽然你当时是一时冲动,但是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疯子那鼓劲儿,当年疯子打架的时候,比我们之中任何人都狠,人身上哪儿脆弱他就往哪儿上手,搞得最后我们学校的高中部都不敢有人渣呼。”
“那疯子最后上了重高没?”
我突然觉得鹏哥说的这个人和我很像,只是我似乎比鹏哥嘴里这个疯子弱势了很多。
鹏哥举起啤酒和我碰了一下,咕噜咕噜灌下去一半。
“哎,上了就好了,因为我们几个都只有去读一个野鸡技校,就是那种初中一出来就去的技校,当时估计是老师个技校那边有合作,我们几个都直接过去了,疯子那傻逼考上了重高,毕业不久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吃饭的时候,疯子那傻逼直接将通知书给撕了,最后说和我们一起读技校!”
“这尼玛简直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为了这个件事学校的领导还找我们几个人一一谈话,让我们好好劝劝疯子,甚至说要是我们能够让疯子去读重高,就给我们一人一百块,要知道我们读书那个时候一百块还是值钱。疯子那傻逼软硬不吃,甚至我们当时说的气来了还揍了他一顿,他不还手,只是呵呵笑,当时我们还以为他真的傻逼了。”
“疯子也是不想离开鹏哥你们,毕竟一起打拼了三年。”
我似乎特别理解疯子的心里,从小没有朋友,受人欺负,突然间有了几个对自己交心的朋友,谁愿意离开,或许年少时的想法就是那么的单纯。
鹏哥将那罐子啤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开了一罐子道:“我们怎么不知道,但是一个人的前途很重要,要是疯子当时给我们去了技校,那我们几个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但是等我们都撒完了气,疯子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再也没有阻止他!”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现在一个人,无亲无故,我们就是他的兄弟,他不想后悔,选择这条路他也永远不会后悔!”
鹏哥说到这里,眼泪水竟然流了出来,说话有些哽噎了,似乎心里压着什么莫大的悲痛一般。
“原来在中考的出成绩那两天疯子奶奶去世了,他一看到成绩就回老家了,一个星期后才上来,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想通了,后来才知道他回乡下安葬他奶奶,疯子奶奶我们几兄弟都见过,对我们特好,而且说我们看得起疯子,以后要是疯子对不住我们,她就是死了都要收拾疯子那丫的,当时我觉得玩笑话,可是听到疯子奶奶去世的消息之后,我们几个兄弟都哭了,那晚上疯子哭的最厉害,第二天整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技校,你也知道技校比学校更乱,而且和社会上的人沾染太多了,我们的性子在技校自然是天天打架,也有一帮子人不过比起社会上的一些人还是太弱了,你也知道那几年乱,现在表面上好了,其实更乱。学校有时候比社会更加的黑暗,哎……”
说到这里鹏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屏保就上有四个人,而鹏哥站在最中间,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在技校的第二年,我们得罪了一个社会上的老大,也正是因为这个老大,让我们几兄弟各走天涯。”
“这个就是疯子,这个是土狗,站在我旁边拿着钢棍的那个是推土机。当然最能打的是疯子,其次就是推土机了……”
虽然鹏哥说的都是各自的代号,但是我看得出鹏哥在指给我看的时候,脸上十分的激动,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激情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