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留下苏墨看家,想她武艺高强,定无大事,便跟着马腾一路往山里来。
……
两人点着火把,沿着崎岖山路一路摸来,幸好此时风雪稍停,所以路也并非太过难寻。
到得山中之时,只见树上、林中,地上皆被了一层厚厚积雪,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像样的药材。
……
两人翻找了一会儿,张贤想起今日之事来,于是开口对马腾说道,“今日你去卖柴之时,你兄长马翼来过。”
“哦?”马腾转过身来,看着张贤道,“我兄长来此找我何事?”
张贤想起今日马翼走时的话来,噗嗤一笑道,“并非坏事,你兄长来说是要与你说一门亲事,但是具体如何,并未细说,只道是明日还会再来与你详谈。”
“这不是胡闹吗?”马腾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我兄长明知我已娶亲,还要与我说媒,这是何意……”
张贤看他这副模样,想起马翼走时的话来,心中暗想这马腾不会真的是癔症发作吧。
“今日马腾小兄弟带我们来此,路上还说家中只有你一人,如今又说你已有妻子,这是何故?”
马腾见张贤如此一问,脸上一阵难堪,过了一会儿方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这妻子,有些许古怪,只有每年春雪之时才会回来与我相聚。”
“春雪……”
马腾点点头道,“只是今年春雪已至,她并未归来,但我这妻子却从未爽约,我想不日便会回来的。”
张贤听他说得言之凿凿,心中生疑,暗想,如果不是癔症的话,恐怕是了不得的大事,得回去问清楚才行。
只是眼下,更为紧迫是要为孙女找到救命药草,耽搁不得。
……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天色又晚,恐怕是难以找到像样的药材,不如我们回去,明日再来吧?”
马腾裹紧衣襟,回身用目光询问张贤。
张贤心想,若是明日再来,只不知怡儿能不能挨过去,于是摇头道,“不用了,我有办法。”
张贤背对马腾,装作在找药草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卷丹青卷来,只将手指咬破,将其中一个图案抹去。
只见一株碧草从上面伸长出来,宛如小蛇一般,疏忽之间就透过这厚厚积雪钻到地下去了。
这是丹青术中的揠苗助长之法,这丹青草得了人精血,便可钻入地下,不多时就能催生起小范围内的植物疯长。
只是这揠苗助长之法,有违天道自然,所以对施术者的反噬之力,也是极强。
张贤施展完这丹青术后,便颓然坐倒在地,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
“怎么了?”马腾见状赶紧赶过来,伸手来扶他,“老人家可还好,这雪地路滑,可得小心才是。”再拿眼去看张贤之时,只见他面色发白,乃是虚脱之兆。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了,老人家你自己都快病倒了。”马腾蹲身下来,将张贤背到背上。
张贤连连摆手说,“不,不要管我,你且看看面前这方雪地下面可有药草。”
“现在哪里还能管得了什么药草,我且送你回去再说。”马腾说完就欲背着他往回走。
张贤见状心急如焚,顾不得那么许多,发疯似地在他后背上挣扎起来,扑通一下摔到地上。
“老人家,这是何苦……”
马腾见他这样,心知拗不过他,于是按照他所说的,将那一方雪土扒开,果然见下面有长势完好的好多植物。
“果然如此,老人家真乃神人也。”
张贤欣喜笑起来,让马腾挑选了几株去风寒退烧的药材,然后才喘息不定地说,“幸好,幸好。”
马腾看他模样,心想再不回去只怕他也要病倒在这里,于是继续将他背起,找到来时路准备下山。
正是此时,只听得林子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继而是几声低沉的咆哮。
马腾低叹一声,对着背上张贤道,“不好,只怕是遇上这林中野兽了。”
……
话音未落,只见从前方探出一个狼头来,该狼黑色毛发,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暗暗发光。
马腾心想,狼从不独行,必然还有其他,再去细看之时,只见右前方还有两匹狼隐匿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