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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页(第1页)

毕竟和别人一直没练,去了也不会赢,还不如放弃比赛。池父听到季时禹这么说,立刻双眼放光:“你也觉得她还是对我有感情吧?”“……您能这么想,心态也是很好了。”池父一个板栗要敲到女婿头上,被灵巧地躲开。“你说我不能跳舞了,你妈那边,我还能怎么做?”“妈不是还报了书法班么,你去一趟,就说愿意去当客座教授,我保证,未来半年,您天天能看到妈,她写得不好,你就留堂。”池父被季时禹点播,豁然开朗,满脸笑意:“你小子!”说着,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你就是这么把我女儿赖走的吧?!臭小子。”“爸……”季时禹一脸正经:“我已经是您的女婿了,不要对我有敌意。”池父冷哼了一声,转了话题说道:“对了,听说你们那个破厂,最近在跑贷款?”季时禹手里的苹果吃得差不多了,轻叹了一口气:“对啊,钱来得不容易。”池父看了季时禹一眼:“要不,我把房子卖了,给你们增资吧。”季时禹虽然没想到要池父买房子的钱,但是他这么说,他还是很感动,眼眶都红了。“爸爸……”池父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我没有房子住了,怀音她妈,应该会收留我去她那里住吧?”季时禹笑容瞬间凝住。“……爸爸。”作者有话要说:【很久很久以后】众人都不解,当初池父那么讨厌季时禹,最后又如何接受了他。季时禹对此总是态度神秘:这事吧,主要是真诚,要和岳父大人成为朋友,要做他的军师,要……已经与妻子和好如初的池父,一脸冷漠:我什么时候说接受了你?季时禹:……爸,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池怀音拿着水壶走到开水房的时候,正好遇到池母带了饭盒到医院。不锈钢的饭盒,用一个朴实的布包装起来,看上去颇有池母的风格。她从医院的电梯出来,一眼看到池怀音和她手中的开水壶。她接过水壶,将饭盒递给池怀音:“我去打吧,那个水龙头有点问题,会把水漏得到处都是,别烫着了。”水龙头会漏水,何尝不会烫到池母,可是作为母亲,她习惯了一切危险的事都由她来做,以防伤害到自己的孩子。站在池母身后,看到她熟练地将整个水壶的壶嘴都套在水龙头上,然后开始放开水。她一边等开水接满,一边和池怀音说话。“最近都没怎么回家了,很忙吗?”池怀音挠了挠头:“美帝轰炸了中国驻南大使馆,现在国内很多企业对美帝的企业都很抵触,公司把握这次机会,从美帝手里抢了不少订单,确实比较忙。”听着开水在水壶里的声音,池母不用看壶嘴,就能准确判断出水位,及时关上了水龙头。“工作上的事,我都听不懂,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嗯?”“要注意身体。”明明是很平常的五个字,却惹得池怀音红了眼眶。“我知道。”……拎着水壶和饭盒,母女二人往病房走去。池怀音看了一眼池母,离婚后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更或者是一辈子都很忽略池母的池父突然对她上了心,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那么漂亮,一点都不像五十几岁的人。池怀音试探性地说:“看您肯来医院照顾爸爸,那是不是……”“别试探了,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还是一贯的果决和利落,根本不给池怀音为池父说情的机会。池怀音笑:“妈,你真的越来越强势了,都不让我说话了。”池母白了池怀音一眼:“你一开口就是帮他说话,你怎么不帮我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爸爸那里没帮您说话。”“哼。”……在医院待了一下午,季时禹和池怀音要走了。临走前,季时禹看了池父一眼,故意扬声说:“妈,您回家吗?我们正好送您回去。”池父见季时禹这么拆台,眼睛瞪得简直要裂开了一样。他脚肿得和猪蹄一样,也恨不得要跳起来拿拖鞋打季时禹。季时禹赶紧往池怀音身后躲了一步。最后是池母阻止了两人孩子气的举动。她按住了池父的手。“我不走。”池父看了池母一眼,什么脾气都没了,立刻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池父住高干病房,一个人住,整个病房环境很好,窗帘是浅蓝色的,窗台还有一盆花,是池母抱来的。孩子一走,池母就开始收拾和刷洗,把病房收得和家里一样温馨。他回过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眼热。这一生,她总是安静地照顾着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她喊过累。“我脚伤了,不能参加跳舞比赛了。”宽敞而安静的病房里,池父的声音清晰而沉稳,落在池母耳朵里,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关系。”池父想了想,说道:“我听女婿说,他们准备要孩子了,你多久搬回家里来?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他们的孩子。”池母没有回过头,淡淡说:“送我那去,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池父顿了顿声:“我的重点,是要你搬回来。”“为什么?”池父听池母问得这么冷冰冰的,有些委屈地说:“都过了一辈子了,还真的到老了掰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你逼我我才去离婚的,我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池母放下抹布,寻了椅子,坐在窗前,也没有看池父,许久,她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没想好,要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一辈子过得很累。”“哪里累?我这辈子哪一点对不起你了?”池父说起这些,也有些激动:“当初结婚,确实不是我的主意,你也知道的,但是你还是嫁进来了。之后我一直很努力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你天天找我吵架,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婚。”谈起这一生,池父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说道:“都是你在说离婚。”她必须承认,这辈子太容易被他激怒。他大部分时间都不还嘴,听她发脾气、骂他,始终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每每只有说要离婚,才能看到他眉头动一动。她发现这个秘密以后,经常会拿离婚说事。最初她也害怕说多了成真了,可是说了很多次他都不接招以后,她就肆无忌惮了。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他那么不喜欢她,却不离婚呢?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他的社会地位不允许他离婚。他是一个学者,教授,如果有作风问题,在那个年代也是很致命的。这辈子说了多少次离婚呢?其实池母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是第一次,她却记得很清楚。那年冬天,他被派去北方开发金属矿。临走的那天,两个人大吵一架,她没有去送他,他也没有给她留话。他是去矿区工作,坏境非常恶劣。那地方听说连个拍电报的地方都没有。一连三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他也没有给她写信,仿佛她不是她的妻子。很多学生来家里,问池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她每天都说不一样的时间,因为她根本不清楚。终于累了,她决定结束这段不幸福的婚姻。登上去北方火车的那天,是一个三九寒天,天气实在太冷,寒风凛冽,跟刀片刮脸似的,她觉得面上有些疼,眼睛睁得干干的,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最难受的还是拉着行李箱的那只手,没有戴手套,好像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了。轻叹了一口气,努力地挤进了进站的长队伍。临近春节,大家都带着大包小包坐火车,中国人真多,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有这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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