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灵佩一行陷入虎头猪的包围之时,楚兰阔的居所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这位……前辈所为何来?”楚兰阔恭敬地拂了拂身,眼前之人修为看不透,但气机圆融,境界明显在他之上。
只是玄东界有数的几位化神都在修补法阵,这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兰阔不确定地看了看眼前的俊俏修士,眉眼端清,却偏偏让人觉得无处不媚,浑然天成,若是定力差一些的怕是当场便要失态。
“你便是天元派天剑峰峰主?”那人也不回答,反倒直接走到了正位坐下,一派天经地义的模样。
“正是在下。”楚兰阔也不恼,随之坐到了次座,又问了一次:“不知前辈所为何来?”
“嗯,根骨不错,心性也佳,勉勉强强能做那女娃娃的师傅。”
狐九卿仍是没有回答,一双眸子眼角上挑,直将楚兰阔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才点头道。
“前辈认识我那小徒弟?”楚兰阔直觉想到了傅灵佩,也只有她才能认识这么多奇奇怪怪之人。
“一面之缘。”
“可惜晚辈那小徒弟不在身边,倒让前辈白来了一趟……”
“她去了何处?”狐九卿的眉毛上挑,那一挑就像是挑在了人的心尖上。
楚兰阔浑似没有看到,只道:“请恕晚辈无法告知。”
语气清冷。
狐九卿轻轻笑了声,声音魅惑:“看着我。”
眸中原本还黑白分明的瞳孔瞬间放大,占据了整个眼,一眼望去黑洞洞似要被吸进去一般。
楚兰阔不受控制地抬头,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一贯无波的面上起了一丝涟漪,正要张口,却悚然一惊,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他犹自挣扎,额间的汗一滴一滴地沁入地上的青砖石里,眉心高高隆起,试图要聚拢起涣散的神智。
心内惊骇,自结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无法抗衡的情况,心里暗叹这一声“前辈”果是没叫错了。
也只有化神,才能让他毫无抗衡之力。
狐九卿却起了兴趣,眼里的兴味渐浓,见楚兰阔一张脸都涨红了,便撤了术法,轻声道:“不错,我天狐九媚之术你也能凭借意志逃脱,人修中倒是少有。”
“前辈过誉了。”楚兰阔垂眸,敛下波澜。
“现下你应该明白我所为何来了吧?”
“前辈想来是为了我徒儿身边的小天狐而来,只是……现如今你我立场相对,怕是不合适……”楚兰阔脸现为难。
狐九卿冷哼了一声:“立场?什么立场?”
“你我都心知肚明,玄东承平已久,我大荒儿郎的爪子是钝了不少,趁我不在,拿你人修做了次磨刀石;可你人修也不是好惹的,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也顺便磨了磨安逸的后辈,想来那些蠢物的皮肉筋骨你们使得还算利索。既然都有共同的目的,何来立场相对?”
这话也不错。
从高层来看,双方利益共同,除了低阶打生打死,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
楚兰阔拱了拱手苦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最近出了一批妖兽,十分奇特,晚辈的小徒弟便是被派去调查此事的。”
“哦?奇特?”狐九卿视线漫不经心地瞥向搭在扶手上的指尖。
“前辈请看。”楚兰阔也不赘言,直接从储物袋中抛出一具虎头猪。
这猪他们元婴一人留了一头在身边以作研究,这头猎来还没多久,气息虽有些弱,但还活着。从外表看来,短短的一段时间,虎头与猪身连接处已经近乎完美,显然制造出这虎头猪之人的手艺越来越纯熟了。
“这是我们最近猎得的。”
狐九卿一怔,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坐正身子,将神识一寸一寸地扫过胡乱挣扎的猪身,怒道:“世道猖邪!竟然出了这么个败类,如此折辱我大荒妖兽,实在该死!”
怒极之下拍了一掌,椅子的扶手与地上的猪身瞬间一同化作了齑粉。
“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声音轻柔,眼波含情,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阵风,卷着这些尘灰散向了远处。
“小狐肆也是跟去调查了?”
楚兰阔一愣,料想这胡肆该是娇娇的名字,才道:“确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