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帅为何将这群废物弄上战场?不知所谓。
王龛厌恶地瞟了一眼,指着江左子弟吩咐左右:“传令下去,这些人若敢逃跑退缩,勿须请命,立刻乱刀砍死。”
“扑――”未等刀枪加身,栖栖遑遑的江左子弟已闻声晕倒小半。
“点狼烟!三道。。。”
鏖战之中,吕护抽暇冲城头大声喊叫,喊到一半,一支钢枪破空而来。吕护嘎然止声,匆忙低头,恰恰躲过石青急刺的一枪。
吕护并不认为,敌人会容他轻易躲过;和石青间隔交手好几招,吕护很清楚对手的厉害,若在马上,还敢博上一搏,如今不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拿着长大马槊与这种敌手交战。低头之后,没有半点犹豫,吕护猛一矮身,拖着马槊,钻进自己人堆里。
“啊!”挡在他身前的亲卫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吕护心中一寒,向后钻得更快了。
“哪里走!”石青爆喝,蝎尾枪连挑,杀开一条血路。紧随其后的新义军士卒趁隙而进,哗地涌过吊桥。
乐陵仓西门内外乱成一团。
新义军未按预定计划行事,大部人马尚未到达就仓促发动,攻击显得混乱而且无序。
城头守军没有心理准备,惊慌失措。稍稍迟疑,吊桥已经收不起来;欲关城门,主将还在城外。并且,由于事发突然,仓里其他守军不清楚情由,也未接到军令,迟迟未来增援。
这给了新义军一线机会,越来越多的新义军赶到城下,在城门和吊桥间狭窄地带,缠住吕护的百十部属激烈厮杀。
“放箭!放箭。。。”城头上反应过来,开始向下放箭,弓箭手不多,为怕误伤,他们没有针对缠战地带,而是瞄着吊桥外沿进行阻断射击。箭雨稀稀疏疏,伤害似乎不大,但还是给新义军造成了阻碍。
就在新义军后续受阻的时候,城头之上,三道狼烟凫凫飘向空中。一道狼烟代表出现异常,需小心谨慎。二道狼烟代表有敌攻击,戒备待令。三道狼烟代表危及万分,四方全力来援。三道狼烟一起,不仅是乐陵仓其他守军会赶来支援,半个时辰内,乐陵城禁军和大部郡兵也会赶来支援。
诸葛攸看到狼烟之时,次第下传的号角声恰恰响起。
作为西路军后部督的诸葛攸,率领包括轻骑营在内的三千军士,伪作压粮队伍在乐陵仓西十里处暂驻,等待军号通传。
一听号角响起,抓耳挠腮的诸葛攸浑身一振,飞跃上马。“兄弟们!开始了――出发!”
一打战马,诸葛攸正欲冲出,豁然想起一事,随即勒马回身,大声喊叫。“侗图!轻骑营走东北,绕过乐陵仓,插在乐陵仓、乐陵城之间,全力阻断敌援军,等候下一步命令。”
“知道了!”侗图吆喝一声,五百战马奔腾驰向东北,溅起的泥泞喷了诸葛攸一脸一身。
诸葛攸斥骂一声,抹了把脸,旋即打马狂奔。他担心战事过早结束,没他建立功勋的机会,于是单人独骑,飞驰狂飙,没一会儿,就将他的大队人马抛得没了踪影。事实上,战事远远不想他想的那么顺利。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乐陵仓沸腾起来,所有守军都知有敌来犯,随即以屯、部、曲为单位集结,向仓西门增援而来。守军是禁卫中军,平时经过无数演练;紧急关头,立刻显现出演练效果。战鼓响起的一刻钟后,南、北城墙上下驰道、城中大道小径开始冒出一支支或大或小的队伍。
新义军刚刚冲过城门洞,和守军在中间大道和两侧的上马道上拼死鏖战。近千人挤在一处,人碰人、刀挨刀,几乎连腾落的余地都没有。骑在马上的石青,反而不如步战的左敬亭利落。新义军抢进城门,冲锋将的角色可以结束了,石青收枪驻马,环目四顾,开始充当主帅的角色。
。吕护一帮将佐一直在向仓中心稳步退却,右边城墙上增援敌军距此还有两三百步,左边城墙上暂时不见增援敌军,这是个空隙,攻上去就可立定脚跟。
“左敬亭。给我拿下左边上马道。”石青冲着大呼小叫的左敬亭喊了一声,一带马返身出城。
城外,越来越多的新义军赶过来,冒着稀疏的箭矢,潮水一般涌过吊桥,涌向城内,可吊桥狭窄,城门洞与此相比,也不宽阔,兼且前面还有敌军挡路,以至于一两千人挤来涌去,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石青裹在其中,欲回城外竟然艰难无比。
石青急得心火大旺,厉声疾呼:“王龛!我命你立即拦住后续兄弟,让他们在城外集结,成建制进城。”
一边说着,他一边拼命望外挤。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不敢说一句‘退后’‘退开’之类包含‘退’字的话,否则,引起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全军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