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药丸灰褐色的,黄豆粒般大小,不用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瞅着这色相与味道都不太好的药丸,慕容懿细小的眉头微微皱起。
暗九点点头,额头有冷汗流下来,“主子,这解药,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昨天主子才让发出去的消息,今天就弄个解药送过来,谁知道这解药有没有问题,而且,这颗药丸闻起来这么的……臭!
慕容懿小手一握,药丸收入袖子中,狭长的眸子微沉:“他没那么大胆子!”敢弄假的解药给他,除非他整个神医谷都不顾了!
“将送药之人带过来。”
“是”暗九应一声,出去片刻,带进来一个唇红齿白十三四岁大的药童放在院子里。
“沐风有什么交代的?”躲在暗处的暗一接到主子的眼神,立刻问道。
“我家公子说,这个药丸只能暂时克制王爷体内的那一味毒素,但是短时间内还不能做到尽善尽美,现在服下去的话,王爷的身体会恢复到以前一样,每月遭受毒发之苦,若是王爷再宽限个一年半载,我家公子或许能研制出完美的解药。”药童低着头,略微紧张的将自家公子的话说完。
慕容懿还要问,耳尖的听到村子里嚎啕的哭声,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挥挥手,暗九带药童下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暗一细细一听,顿时有些头大:“有人找莫姑娘的麻烦!”这些人还真是胆大,一个个不怕死的往前凑!
“去看看。”慕容懿狭长的眉眼划过一抹幽暗,迈步往外走去。
“那这解药?”暗一有些犹豫,主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照计划进行!”
慕容懿赶到时,寒寒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吴树粮夫妇:“她当初让我教她做菜时,说是二婶你没了舌头,她想尽一尽孝心,跟我学两道菜来讨你欢心。我看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就教给她做了。谁知她竟然打着卖钱的主意!当时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这菜谱只给家里做菜,绝不卖钱的,原来竟是贼喊捉贼的东西!只是她也不想想,那镇上去大酒楼里吃饭的公子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会看上我随手教的几道家常菜?也就咱们这些没吃过好东西的觉得是个好吃食罢了!说不准,人家大家公子们肠胃金贵受不住咱们这粗糙食物,吃了还难受呢!”
周围的人想起那马车里的公子将吴大丫扔下时说的话,顿时觉得找到真相了,怪不得那公子哥说吴大丫骗他,感情是这菜谱看不上眼了!一时看着吴树粮一家子的眼神怪异起来。
吴树粮自然也听的明白,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便是吴陈氏也止了哀嚎,眼珠乱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寒寒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们,瞥一眼吴陈氏:“二婶不会因为我好心教你家大丫两道菜,就想赖上我吧?依我看,与其赖上我,从我身上讹点银子出来,你还不如去找祸害你家大丫的那个富贵公子呢,或者将你家大丫送过去给人家做小还能多捞点。喏,这些叔叔婶婶们不是说了那个马车的样子么,等大丫醒了,你带她到镇上去找找,保不齐就给找到了。”
说完不再看他们,扭身穿出人群:“至于什么亲戚妹妹的,我可是不敢乱认,既然前十年二叔一家子没上过门,今后还是也别上门了吧,省的哪天出事了就赖我身上,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可没那么多银子给你们讹诈!”
吴树粮被寒寒一顿夹枪带棒的抢白堵得哑口无言,知道是自己冤枉人家了,顿时又羞又臊,一口气憋在心里,扭头狠狠瞪了吴陈氏一眼:“还不嫌丢人么,还不快滚回去!”
吴陈氏却将寒寒的话听了进去,对呀,寒寒再能折腾,也不过是耗子尾巴尖上的脓包,能有多大脓水?如果是那马车上的富贵公子可就不一样了!
一时心里有些活动起来,眼珠转转,也不嚎了,跟着吴树粮往回去。
不用回头,寒寒也能猜到吴陈氏的表情,从对方出现时那乱转的眼睛她就知道对方在打个什么主意,唇角划出一抹冷笑,只要吴陈氏一去百尺镇,她就能找人将线索引到食客居!
眼神落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小峰峰,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乱糟糟的,万一碰到你怎么办?”走过去,伸手将慕容懿抱起来放怀里。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慕容懿狭长的眉眼沉沉,自然的将小身子贴寒寒怀里。
“啊?”寒寒一愣,看看怀里的孩子,咧嘴一笑,“到哪里都有坏人,要想不被人欺负,只能强大,所以去哪都一样。”伸手捏捏慕容懿精致的小脸,“放心,有姐在,不会让你受欺负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呆着吧。”以为慕容懿被刚才的阵势吓到了,寒寒笑嘻嘻的安慰。
慕容懿抿抿唇,知道这丫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反正只要他离开,这丫头也必须得跟着离开,只是要找个什么借口不引人怀疑的将这丫头调到自己身边,还得要好好想想。
果然,等吴大丫醒来吴树粮问明情况,立刻火冒三丈,再加上出门时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更是羞恼,第二天将家里的孩子们交托给大哥大嫂照看,就带着吴陈氏和吴大丫到镇上找那辆马车。
寒寒早料到会这样,他们前脚走没多久,后脚就驾了牛车跟到镇上,花了五十文钱,就将那辆马车出自食客居的消息由几个混混透露给吴树粮一家子,甚至那几个混混知道的更多一些,直接告诉他们马车是食客居少掌柜钱松的。
得了消息,吴树粮一家子直奔食客居,此时食客居里正是午餐时间,因为林宇阳到来后,令食客居推出一系列吃一赠一的活动,食客居这两天人又多了些,尤其是一楼大厅,满满的坐了一厅的人,小二之间的唱喏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当口,吴树粮一家子闯了进来,一进门,吴陈氏就开始嚎啕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打滚,吴树粮红了眼,见东西就砸,吴大丫披头散发的寻刀子抹脖子,嚷嚷着食客居的少掌柜诱拐了良家少女不认账,见有人过来拦着,就又闹着撞墙。
一时食客居里盘盏乱飞,鸡飞狗跳,那些胆小的食客账都没结一哄跑了,胆大些的站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的看热闹,只觉得食客居最近也忒倒霉了些,先是被如意酒楼抢了生意,接着出现食物中毒,好不容易好些了,又有来闹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流年不利?
钱掌柜急的乱叫,一边招呼几个力气大的将人按住,一边赶着叫小二去报官。
寒寒在大街上看到酒楼里的情形,唇角划过一抹笑意,果然人为财死,为了多讹几个钱,这一家子也算豁出去了。
没兴趣再看下去,想着自己定做的蒸馏锅盖该交货了,驾着牛车转头离去。
“公子,她就是定做那个奇怪盖子的姑娘。”食客居二楼的雅间内,铭金指着寒寒离开的背影道。
“是她?”林宇阳精致温润的眉眼微扬,“这莫寒寒倒是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啊。”
“公子你说她就是莫寒寒?”铭金惊讶的瞪大眼睛,伸着脖子往窗外瞅寒寒赶着牛车的背影,满脸不可思议,“可上次看到的那个不是她呀?她要是莫寒寒,那个人是谁?”
“能从她的家里出来,想必也是和她有关联的人,是我们误会了罢了。”林宇阳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桌子旁坐下,连自己的熟人都能利用,将计就计的坑酒楼一把,这个莫寒寒比他想象中还要诡诈。
“公子,楼下……”铭玉听着楼下乱糟糟的吼叫吵闹声,担忧的看一眼林宇阳,也不知道这钱掌柜怎么管事的,接二连三的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