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看看,老三你去打听一下。&rdo;皮姐往里面走,白璐和老幺跟在后面。到了另外的屋子门口,皮姐敲敲门,然后大大方方地进去。过了一会,听见她的声音传来。&ldo;哎,那位!来一下,有事说!&rdo;&ldo;ok啦,稍等。&rdo;一个男孩的声音。白璐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男孩的声音在十几二十多岁间,变化得很快,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其实听不出什么。那感觉从何而来呢。或许还是因为,女人天生直觉。白璐抬头,皮姐走出房间,没几秒钟后,跟出来一个人,跟前面的皮姐说说笑笑。皮姐:&ldo;你们老板呢?&rdo;&ldo;找他干什么,跟我说不是一样。&rdo;&ldo;哎,重要的事情。&rdo;&ldo;那更得跟我说啦。&rdo;两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那天并不是错觉。白璐站在后侧,安静地看着前面孙玉河跟皮姐你一句我一句。到底都是同龄人,共同语言多,孙玉河跟客人交谈轻车熟路。&ldo;什么事啊这么重要,我牌才打‐‐&rdo;声音一定,目光也一定,孙玉河看向白璐的方向。皮姐:&ldo;啥呀?&rdo;&ldo;……才打了一半,就出来了。&rdo;他也只定住一下,就接着往下说。只是声音比刚才小了一点,若有所思的样子。&ldo;另外开个屋呗,有事说。啊对了……&rdo;皮姐指向白璐这边,给孙玉河介绍,&ldo;这是我们寝室的,老三老幺,你上次见过。&rdo;最后指向白璐,&ldo;这个你没见过,这是我们寝室长。&rdo;白璐冲孙玉河点点头,低声道:&ldo;你好。&rdo;孙玉河似是想笑,又扯不出好看的表情,最后干脆抹平了脸,点点头,&ldo;你好。&rdo;看向皮姐,&ldo;来这边吧。&rdo;领着众人往里面的房间走,避开两个玩闹的屋子。几个人跟着孙玉河来到一间更为开阔的房间,家具都搬走了,做成了一个小型的高层水吧,装修简约,放着轻音乐。里面有几个客人,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东西聊天,一边看大学城的夜色。孙玉河找了个大台子坐下,点了根烟。&ldo;说吧,什么事?&rdo;老三开口:&ldo;你们老板呢?&rdo;皮姐接话:&ldo;对啊对啊,你老板呢?&rdo;看向一边,白璐不知道孙玉河的目光有没有落到她身上。明明是盛夏天气,她却觉得皮肤发紧。老板。她想起了当初老三和皮姐对这位&ldo;老板&rdo;的描述……站起身。&ldo;怎么了?&rdo;老三看过来。白璐拿着包,低声说,&ldo;你们先说,我有事去外面一下。&rdo;&ldo;去哪儿啊……哎!&rdo;皮姐叫了两声,白璐头也没回。转回头,&ldo;奇怪了呢。&rdo;孙玉河在旁边弹弹烟,笑着说:&ldo;觉得闷吧,待不住。没关系,咱们接着说。&rdo;走出水吧,离开空调的范围,空气燥热起来。白璐走到走廊尽头,看着外面景象,脑海之中空空如也。明明该是忘记的事情,沉在心里面,最深最深处。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也好像没有过去很久。心中沉潭清可见底,只要低头,就能看见。‐‐水波中的晃动着日光,明媚干净的夏天。叮咚一声响,电梯开了。白璐眼睑莫名一颤,回过头。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黑色衬衫,长裤板鞋。似乎比以前高了一点,但依旧很瘦,走路微微驼背,没精神。他刚刚睡醒的样子,冷漠而茫然。头发微乱,露出的皮肤白到瘆人。他揉着头发往前走,几步之后似乎意识到前面有人。抬头,手还在黑漆漆的发梢里。四目相对。不怪老三和皮姐那样说。他长大了,也成熟了。几秒之后,他放下手转过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ldo;许辉。&rdo;人站住了,可并没有回头。白璐在看到他的一刻,想起一件事来。她觉得,也许就是因为这件悬而未决的事情,让本该遗忘的过去一直无形地牵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