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安慰她,让她不要这么伤心难过,可是面对地上那么大一滩血迹,说一点事也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从这里摔下去的……”
刚刚大家出去之后,她强制自己清醒一点,脑海中将白露滚下楼梯前的一幕回放了无数遍……
不应该啊!
她抚摸白露肚子时生怕惊扰了小宝贝,所以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可是刚一触上,她就从楼梯上摔下去。
“好了,不怨你,别多想了。”
楚斯年一只胳膊从通过盛夏的腋窝捧着她的后背,另一只穿过腿弯,将她打横抱起,缓缓上楼……
盛夏的眼泪仍然悄无声息的流淌着,乖巧的将脸贴着楚斯年温热的胸膛,像是一只受冻的小宠物,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本能的蹭了蹭。
“别胡思乱想,睡一觉就好了。”
楚斯年将盛夏安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俯唇轻吻着她被泪水浸湿的卷翘眼睫,温柔的抚慰道。
就在他伸手准备关掉床头的昏黄小灯时,盛夏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红肿的眼眸又隐隐泛出了泪水。
“害怕黑?那就不关灯了。”
楚斯年反手握住盛夏柔若无骨的小手,准备将她的胳膊再次放回到被子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腕,许是她的手很小而他的腕骨比较粗,小女人一只手握不住,所以用了很大的力气,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里,满目惊惧的凝睇着他,嗓音几不可闻——
“我睡不着……”
看到小女人如此可怜的小模样,楚斯年的心里瞬时溢满了酸水,故作轻松的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微笑着说:“小傻瓜,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不睡觉怎么行,这样吧,我陪你。”
盛夏轻轻地点了点头,楚斯年这才在她的身边躺下……
因为受了惊,盛夏的心灵特别的脆弱,对楚斯年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异常依赖,小脑袋不停地往楚斯年的怀里缩……
若是放在平时,只怕这会儿楚斯年早就心猿意马,翻身将小女人轧在身下狠狠的疼爱,这是这会儿,却在心里默念着希望她能快一点入睡……
终于小女人的呼吸变得匀称起来,楚斯年极其小心的下床,拿着手机,悄悄的走出房间……
下楼,走进书房,拨通了罗嘉慕的手机——
“怎么样了?”
“……孩子没保住,白露还没有脱离危险,正在抢救。”罗嘉慕犹豫了几秒,还是实话实说。
孩子没保住……
听到这一句楚斯年的脑子‘轰’的一声,空白一片,险些没站稳脚,空闲的那只手本能的摁在书桌上,支撑了似要坍塌的挺拔身姿。
虽然他坚信小女人不是故意的,但这个孩子的离开,却和她脱不了干系,楚斯年觉得头痛欲裂,一边是他爱的女人,一边是生死交情的兄弟……
他爱盛夏,他可以包容她甚至包庇,可是墨衔之失去的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若是要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或者讨回公道,那小女人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斯年……斯年……”罗嘉慕听不到一丝动静,以为信号不好,扬声唤道。
“继续说。”楚斯年捏着酸痛的眉心,沉声说道。
“那个……宋杰刚刚问了做手术的护士……流掉的还是是个男孩……”罗嘉慕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楚斯年这些,好让他心里有底。
“衔之……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素未谋面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楚斯年没有过孩子,感觉不到那种丧子之痛,可是他知道墨衔之肯定痛心万分,瞬时心里涨满了内疚。
“他现在还顾不上伤心,老头、老太太和老太爷都来了,正忙着安抚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