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明白你的心思。”景行叹了口气:“爷是什么身份?爷的子嗣注定了生下来就与寻常人家的孩子是不同的。”
“别说旁人,就是景氏一族就有多少人盯着看呢。”
“当初爷病重身子不好,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宗族里的长辈要将旁人的孩子继到我的名下。这些人呐,说好听点是怕爷这一支断了香火,其实谁心里都明白,他们惦记的不过是爷身上世袭的爵位。”
“当时爷心里就存了气,将来但凡身子好些就娶妻纳妾……你瞪爷做什么?”景行走到床边看着燕之道:“延续后代香烟乃男子职责所在,并非爷无耻好色。”
“嗤!”燕之一撇嘴:“借口,什么传宗接代啊,就是男子得陇望蜀想要左拥右抱的借口!色胚,渣男,无耻之徒,臭流氓!”
“闭嘴……越说越不像话!”景行俯身捏住了燕之骂个不停的小嘴儿很认真的说道:“爷既然应了你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就一定会做到的,你也别借着这个话茬骂爷了。”
“不过宗族里的那些长辈们个个都是冥顽不化的固执之徒,一群倔驴!这些人,爷若不把他们的毛捋顺了,别说让老二姓成,爷都得让他们踢几脚!”
“景家也不是爷一个人,怎么说爷上头还有七个姐姐呢……”景行松了手起身走到桌边吹了蜡烛,房里顿时暗了下来:“爷明白你的难处,你也得明白爷的难处,这事儿爷得从长计议。”
景行开门出了寝殿,外头马上传来吴楚风的声音:“王爷,昨儿才出王府的大门刘大人就和吴大人打起来。”
“嗯?吏部的刘成?”
“是。”
“他们俩打什么?一个吏部一个兵部的。”
“门房说二位大人都喝多了,刘大人过去和吴大人说的话,说是要结儿女亲家,吴大人不乐意,嫌刘家小姐寒碜,一来二去话赶话,二位大人就打起来。”
“呵呵,谁赢了?”
“是……是刘大人。”
“废物!姓吴的身为武官竟然连一届腐儒都打不过,真他娘给本王丢脸。”景行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是去了隔壁的书房:“以后这样的事儿别跟本王说,听着憋气,本王还想打姓吴的一顿……”
“活土匪!”燕之听着二人说话直到最后没了声音她才看着支起一半的窗户笑道:“只能赢不能输,这熊脾气……”
喃喃自语了几句燕之长长地叹了口气。
翻身对着窗户的方向侧身躺了,她没了一点睡意。
脑子里仍想着方才景行说的那番话:“当初爷病重身子不好,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宗族里的长辈要将旁人的孩子继到我的名下……”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未长成大人,他的那些或远或近的亲戚们都已经在谋划着他死后的一切了。
燕之很难想象当时的景行是如何面对这些的……
“他可真不容易啊……”黑暗中,燕之一声轻叹,心揪着疼。
没一会儿,院子里又响起了吴楚风的声音:“挂上灯笼吧,王爷这就出来。”
“哎呦!他还没吃饭呢。”燕之猛地坐起,听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院子里走了出去,接着影影焯焯她地听见驭夫呵斥马匹的声音……
“关上门吧,轻着点儿。”这说话声音一听就是福全的。
院里院外很快的都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