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为人处世十分老道圆滑,对谁说话,说什么话,说多少,他都得在心里盘算一番才会开口。
往往想说的是三句,真等他说出来没准儿就只剩了一句。
尤其面对了家里的这个三姐,景行说话便更加谨慎。
三郡主是个直脾气,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遇事不多想,见了未来的弟媳妇三言两语地就把弟弟给出卖了。
“阿弟也真是的,去边关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和你说说呢?”三郡主一面埋怨着弟弟一面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与景行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姐弟,关系要比和燕之亲近些。
燕之却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听出了味道。
景行去了边关,临行前他知道此行凶险,所以来看看自己。并且他并不愿自己为他担心,所以对于他的行程只字未提。
“贼心眼子真多!”燕之端坐在马车里,耳边听着三郡主喋喋不休地说长道短,她却只想着景行。想着想着,燕之竟笑了下,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三郡主自从景行去了边关之后终日过的提心吊胆,夜晚要么睡不着,要么就是睡着了做梦。
梦境里的事情都是不好的,景行不是病了没药医治就是在两军对垒中被东夷人砍杀……吓得景姃这个年都没过好。
“我说吉人自有天相,三郡主不要过于忧虑了。”
燕之对三郡主并无多少好感,想着双方今后大约会成了一家人,燕之愿意不提过去与之搞好关系。
安慰了景姃几句,燕之与她道了别,目送着贤王府的马车走远才对着驭夫说道:“回家。”
不知道景行的消息的时候,燕之心一直提着,天下之大,四面八方地始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今她知道景行去了哪里,心里马上有了主意。
她要去找他。
三郡主说了,景行是以督军的身份去的边关,边关战事不停他就不能回来。
她和他之间分分合合了那么久,他们已经耽误了几年的光阴。在他余下的生命里,燕之不愿再做无谓的等待。
暗自打定了主意之后,燕之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家里的事情。
早市口的生意得做下去,这一趟是出远门,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燕之马不停蹄地忙活着。
过了节,饭食铺子照常做起了生意。燕之每天也跟着过去,但却完全不会插手,单让梅卿安排铺子里的所有事情。
她只是偶尔在旁边提点他几句。
梅卿很快的上了手,并且做的有板有眼。
燕之这趟出去会带着阿文同行,这是早就应了他的。
如此铺子里一下就少了两个人手,虽说节前又招了两个伙计,但毕竟来的时间短,燕之不能对他们完全放心,便又把春儿安排到了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