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枯燥而突兀的手机铃声将林子宜从无边无境的梦魇中拉了回来,她从床上弹坐起来,满头虚汗,手脚也是冰凉的。
回想脑海里那残留的梦境,林子宜还禁不住浑身一个寒噤。
好可怕!
虽然她的梦境里一片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血腥的场面,可是,这却是林子宜记得的所有梦境中,最令她胆战心寒的一个。
身边的手机,在不停地响着,林子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估计是付辛博打来的,所以她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
“林小姐,你好!”果然是付辛博的声音,客套但却不疏离,“总统办公厅打电话过来,说你有事我。”
付辛博结束一台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就听说总统办公厅有人找他,当准备回电话去总统办公厅的时候,李正又打来电话,说林子宜找他。
一听说林子宜找自己,付辛博就猜到了,事情十有八九跟温暖有关。
这些日子,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找温暖,可是,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已经放弃了温暖,他只不过是想给温暖一段时间,让她一个人能好好地想想,或许时间长一点,她就能重新接受他了。
所以,挂了和李正的电话,付辛博一秒也没有耽搁,立刻就拨通了李正给他的号码,努力按奈住不安的心情,打给林子宜。
林子宜一只手握拳砸了砸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从刚才那奇怪的梦魇中恢复过来,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直接问道,“付医生,暖暖从我这里辞职了,说要离开,你知道吗?”
林子宜的话,对付辛博来说显然就如一道惊雷,瞬是把他劈得回不过神来。
足足五秒之后,付辛博才回过神来,再开口的声音里,已经染了明显的不安与惶恐,“暖暖什么时候辞职的?她离开了吗?去了哪里?”
电话的那头,付辛博已经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边大步往办公室外面跑,甚至是连大衣都来不及拿,完全顾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的身上,只穿着一片薄薄的线衫。
听着付辛博的话,林子宜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那毫无疑问,温暖切除子宫的事情,付辛博更加不知道了。
“她是昨天下午辞职的,我当时没同意,不过今天早上来店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她的行李也基本上不在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突然,电话那头的付辛博便失去理智地对着林子宜大吼,双目变得猩红,“暖暖她是个孤儿,她无依无靠,你要她去哪?”
——温暖是个孤儿么?
林子宜被没有被付辛博突然的大吼声给震住,反而是被他话里的信息所震住了。
她突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强行留下温暖,或者在昨天温暖说要离开的时候,就通知付辛博。
林子宜懊恼地想要安抚付辛博,可是,当她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手机里却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看着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林子宜不由深深地吁了口气,愈发地心疼温暖了。
温暖和她,相似的年华,可是,温暖的人生,却不知道比她悲惨多少倍。
……
下午五点是小溪所在的班级举行家长会,为了让大家不至于都认为自己是小溪的姐姐,所以,林子宜去学校前,特意回家换了一套比较成熟的衣服,而且,还画了一个淡妆。
在家长会举行之前,班主任老师特意把林瑞溪小朋友叫到了办公室。
小溪虽然不知道老师突然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只得乖乖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
“林瑞溪,等下的家长会,你爸爸妈妈都会来吗?”班主任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小小个子的小溪问道。
小家伙点头,惜字如金地道,“会。”
听到小家伙说会,班主任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前两天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本中拿出了林瑞溪的作业本,然后,在他的面前打开,翻到最后一页。
作业本的最后一页后,和其它的歪歪扭扭的字体不同的是,右下角,静静地躺着两个苍劲有力而且极其赏心悦目的字——唐肃。
老师的手指,落在那两个字上,看着林瑞溪小朋友,很认真很严肃却又态度很温和地问道,“这个人是你的谁?”
“我爸爸。”小家伙答的再简单不过。
“你爸爸?!”老师显然被震惊了,“你爸爸叫唐肃?”
小家伙点头,继续发扬他今天惜字如金的作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