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叔说当今六皇子绝顶聪慧智计不凡,为臣必是国之栋梁,朝之肱骨;为君则天下昌盛,是为百姓之福。殿下以为如何?”
“本殿下怕是当不起少将军如此厚看。”六皇子起身欲走,俊俏的脸上蒙了一层怒火。
“殿下当然当不起。”孟摇光挪开眼神看着燃了大半的烛火,眸中带着讥讽看向六皇子,一字一顿的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哪一个君王王座下不是森森白骨,殿下既然要蹚这趟浑水,又妄想兵不血刃,该说您是假清高呢,还是天真呢。”
六皇子直视孟摇光,目光不闪不避,“假清高如何?天真又如何?本殿下做事只求无愧于心,纵使这条路上必须有所牺牲,也要力求竭尽少伤。不管需要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该守的底线一步都不能退让!别跟本殿下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节尚且难为,又如何力成大事!”
六皇子很气愤,其中最大的原因则是他一直敬仰的南安军如今的首帅,其心思竟是这般。这与一直处心积虑要夺位的四皇子又有何区别!他所见识到的南安军与他所敬仰的,谁知竟是如此的南辕北辙。
“六皇子所言甚是!”孟摇光倒是真心夸赞,但却不会因此忘了正事。
“如六皇子所言,那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听闻六皇子自小丧母,一直养于皇后娘娘膝下,也不曾听闻皇后娘娘有何懈怠之处,太子殿下更是视六皇子如同胞兄弟,爱护有加。敢问六皇子,为子者不侍母至孝,为弟者觊觎兄长之位,六皇子所谓的底线难道不包括恩逾慈母,兄友弟恭?如此忘恩负义、兄弟阋墙,似乎与殿下适才说的有所出入。”
孟摇光倒是相信了六皇子不是四皇子之流,如今好奇的,便是促使六皇子参与夺嫡的原因。想必一定很精彩啊。
六皇子敛下眼皮沉吟不语,似乎有些挣扎,又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
孟摇光不着急,六皇子能将其放在心里那么久,又岂是一时半刻可以对人言的,何况还是她这个不怎么相干的人。
“少将军可知道惠妃之子辰枫。”大概是想起了不愿想起的,六皇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六皇子的脸埋在阴影里,孟摇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接口道:“已毙的五皇子,说来五皇子与殿下年岁相差无几,死的时候只有七岁。”
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只是五皇子本人与其母妃都与六皇子没什么关系,就算有隐情又如何会与六皇子有关?
“没错,当时太子课重,整个宫里只有五皇兄与我年岁相当,自然玩得到一起。”六皇子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孟摇光时面容已恢复正常。
“世人只知五皇子体弱突发急病而亡,却不知实际上是中了游魂散,积少成多而毙。那游魂散。。。却是我亲手送去的。”
孟摇光挑眉,看来这皇宫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见孟摇光只是挑眉情绪并无太多变化,六皇子继续道,“之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御医说也是游魂散的症状,只是量少无碍,睡醒就好了。我那时并未昏迷,只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却不想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母后,六弟没事吧。’
‘无碍,这三月来每日都有喂解药,只是些残毒罢了。’
‘那就好,父皇那边。。。。。。’
‘不必担心,有人要害五皇子,辰煜日日去五皇子处不小心中毒了也是应当,没人会想到招致五皇子中毒的糕点都是辰煜带去的,断不会查到朝凤宫来。’
‘儿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