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两?”钱忠厚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地坐直了身体追问道。
“看在钱府那‘积善之家’四个字的份上,三千六百两纹银差不多也就可以了!”苏道长很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说,言语表情之间好像已经给钱忠厚留了天大的情面一般优惠得实在是不能再优惠了。
“呵呵,呵呵!”
听苏道长再次明确表示驱个邪竟然需要纹银三千六百两,钱忠厚笑了,很是开心地笑了!
因为别说一个无名的游乡道人,就算是道教祖庭龙虎山的张天师亲自前来,他都不好意思漫天要价到这个地步!
钱忠厚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神棍骗子。
但是,钱忠厚并没有因此勃然大怒撕破脸面,而是稍稍沉吟了一下,笑呵呵地对苏临风说:“呵呵,要说三千六百两纹银也不算是一个太大的数目,只要苏道长能够治好小儿的病,将那些乱七八糟东西驱逐得远远的不再回来,钱某人立即照付就是。”
钱忠厚表面上很是痛快地答应了苏道长的要求,心里面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
你这牛鼻子真是有眼无珠竟然胆敢敲诈到我钱某人的头上,不是看在你还有两下子的份上老子现在就让人把你大棍赶出去;且等你治好小儿的病、驱走厉鬼冤魂以后,哼哼,老子不但分文不出而且干脆将你打个半死,然后再扭送衙门治你一个敲诈勒索的大罪!
心中主意已定,钱忠厚表现得也就更加和蔼可亲、颇像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钱掌柜果然是个爽快人,”苏临风仍旧端坐上首品着香茗,“本道长是个出家人这个你是知道的,出家人呢自然是要恪守三皈五戒,不要与人发生争执。这个没错吧?”
“呵呵,苏道长有话尽管直言就好。”
钱忠厚听了苏道长的话知道苏道长肯定又有什么花招,心里面那个火大:钱某人自认为自己已经够黑够狠了,没有想到这个牛鼻子老道竟然比钱某人还黑还狠!
“是这样的,为了避免做完法事以后产生争执呢,本道长一向是先收钱再作法!”苏临风看着钱忠厚说道。
“噢,是这样啊,没问题的!”钱忠厚点了点头。
由于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且等法事做完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不但将这个牛鼻子老道痛打一顿、夺过银两,而且要扭送衙门治罪,所以钱忠厚干脆冲着旁边的管家开口说道:“去,速速取来四千六百两银票,请这位苏道长为少爷治病、做法事进行驱邪。”
“喏,老奴这就去拿。”
管家钱百仁心领神会,知道主人不过是走走过场、作个样子而已,是绝对不可能让那个苏道长带着银票离开钱家的大门,所以立即躬身称是转身离开去取银票--反正这个道长也是带不出钱家大门的,不过是让他空欢喜一场以便尽心尽力救治少爷并做法事罢了。
不一会儿工夫,管家钱百仁便将一沓银票交到了钱忠厚的手里。
钱忠厚再次审视检查了一番,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苏临风的面前:“苏道长请过目,四千六百两银票分文不少,全是大晋各地都能通兑的。”
“你看看、你看看,本道长本来只是打算积些功德算了,钱掌柜你竟然如此慷慨厚赠真是让人过意不去啊!”
苏临风毫不迟疑地立即伸手接过银票,口头上却是假惺惺地说,“既然钱掌柜诚心诚意执意要送,本道长若是硬要拒绝的话好像太过不近人情,那么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
苏临风一边说一边一张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银票的数目以及真伪过了一遍。
钱忠厚与钱百仁见苏道长竟然如此惺惺作态、装模做样,差点当场呕吐出来--原本以为钱某人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有想到他一个出家人竟然比钱某还要无耻三分!
“喏,这一千两给你!”苏临风点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把剩余的三千多两银票袖入了口袋之中。
“嗯?苏道长这是什么意思?”钱忠厚装模作样故作不解地看着苏临风,心里面却是暗暗感叹:你这牛鼻子也知道开价实在是太过离谱,想要再返回一点啊!
“是这样的,”苏临风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出家人向善积德、凡事不可做绝,也要给别人留条路走嘛!”
“哦,原来苏道长果有济世救人之心,要退回一些银票啊!”钱忠厚也懒得与他客气,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桌子上拿回了那两张银票--反正都是自己的,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