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风原本非常同情衣衫破旧单薄、一日三餐没有着落的乞丐阿毛,但突然见到他为了一些残羹剩饭,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他亲眼看到是李正自己扒掉房屋、想要敲诈武哥的,不由得皱着眉头坐直了身体。
“苏某这里也有五个铜板,你能不能到处宣扬一下,就说李正以前曾经杀过人,置李正那厮于死地?”苏临风打量着阿毛,慢慢摸出几枚铜钱丢到了桌子上。
“谢谢这位大爷、谢谢大爷!这个好办!”
阿毛饿狗抢骨头似地拿走桌上的五枚铜板,然后点头哈腰地试探着问苏临风说,“去年这清风县有桩还没有破的杀人案,阿毛就说是李正那厮干的,大爷您意下如何?”
“嗯,不错,这下定然能够活活地冤杀李正那厮!”苏临风轻轻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阿毛,“若是到了官府大堂上,你也敢如此诬陷李正么?”
“这位爷尽管放心,阿毛一定编得天衣无缝,一口咬定就是李正那厮杀的人--反正那件无头案现在又没有破掉!”
阿毛好像已经到了官衙大堂上一样,一身凛然正气地说道,“那天晚上阿毛睡在路边,亲眼看到是李正那厮杀人而逃。”
“无耻狗贼!”苏临风猛地站了起来,冲着阿毛没鼻子没眼地一拳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阿毛一脸血肉模糊地摔倒在地!
“为了区区五个铜板,狗东西你竟然如此昧着良心信口雌黄、冤杀良人,真是猪狗不如、不是人生人养的贱货!”
苏临风好像还不解气一搬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碗砸到了阿毛的头上。
“苏三兄弟你?你这是?”武哥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苏三突然翻脸痛打阿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上前拉住,又怕万一正在气头上的苏三拳脚无眼。
“杀人不可恕、情理更难容!这厮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却为了区区五个铜板竟然颠倒黑白、含血喷人,真是该下地狱拔舌挖心!”
苏临风失态地将那些盘盘碗碗全部摔到了阿毛的头上身上,一时间残汤横流、碎片乱飞,相貌甚是周正的阿毛被弄得好似落汤鸡一样难看。
店伙计听到噼哩啪啦、乒乒乓乓的响声,还以为服侍不周、怠慢了武哥,于是急忙战战兢兢地跑了过来。
“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儿!”武哥铁青着脸吼退了店伙计。
“哦,武哥莫怪,兄弟这全是为了武哥好,”苏临风看着昏厥在地、死狗一般的阿毛,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色平静地对武哥说,“武哥不要误会,苏三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哥被这厮害了!”
“苏三兄弟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武哥见苏三并没有要与自己翻脸的意思,总算放下心来,很是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武哥,本来那些不利于武哥、不利于县令大人的传言一阵风似地过去就算了,但阿毛如此一搅和,势必引起百姓们的不休争论,反而传得是更加沸沸扬扬,久难平静。”
苏临风告诉武哥,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每天都会议论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小道消息,这些都是一传而过的,很快就会有新的话题来替代--凤头坡的传闻亦是如此。
但是,如果让阿毛这厮偏偏传些与百姓们听说过不一样的内容,肯定会引起百姓们的抬杠讨论,反而更加不容易平息。
“嗨,还是苏三兄弟见解得是啊!”
武哥听苏三如此一番解释,立即恍然大悟,深感苏三说得有道理--毕竟是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百姓们听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传闻,肯定会议论不休、相持不下,这样反而会让凤头坡的传闻更加难以消弥!
“呵呵,谢谢武哥理解,”苏三指了指地上的阿毛,“像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武哥完全没有必要理会它们!”
“行,这种乞丐还是让他到角落里凉快去吧。不过,依苏三兄弟的意思,那凤头坡的传闻就不管不问了?”
武哥顿了一下,“说实在的,武哥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县令大人担心这事儿万一传到了那个忠义王的耳朵里去,恐怕对他不利!”
“没事儿的,武哥!”
苏临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安慰武哥说,“武哥你完全可以告诉县令大人,这大冷天儿的那个什么忠义王肯定待在府里不出门,他哪里会到这个穷地方啊!”
“对呀!”武哥兴奋地一拍大腿,“既然被封为了王爷,整天饮酒作乐还嫌日子不够用呢,他怎么可能会到这清风县?”
武哥越想越觉得苏三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二人离开知味楼作别以后,武哥就匆匆忙忙赶往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