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然略微惊讶地看着叶非,叶非还不到二十岁,难道说天道宗内,真的比皇宫还要锻炼人,不然何以叶非说话,如此滴水不漏。
“你觉得,大比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叶浩然问道。
叶非道:“无外乎是大比玉符的争夺,也会有杀戮发生,剑宗弟子、天道宗弟子都会有陨落,但整体,不会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叶非说得很简洁,正是站在局外者的角度,叶浩然点点头,忽然问道:“你对简若尘这个人,怎么看?”
这个问题就有些突兀了,但叶非对这个问题却是有准备的——叶浩然要是一直不问,才会让人吃惊。
“一个很聪明、又很有胆识的女修,有野心,却能看清形势也能看清自己,会抓住机会,借助天时地利创造出人和,能让人一眼看透,可越是了解,就越觉得看不透。”叶非实事求是道。
对叶浩然,他的感情很是复杂,他无法忘记儿时父皇对他的溺爱,也不会忘记突然之间这种爱就消失了,曾经他疑惑过,以为他做错了什么,现在虽然明白了,理解了,可却并不等于不放在心上。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以为可以欺骗父皇,可以在叶浩然的眼皮子底下玩心计,那是不可能的,在郑皇面前,只要他没有处在平等的地位上,就要将心计放在转身之后。
叶浩然会容许他做任何事情,唯一不允许的,就是当面不敬。
这个不敬,并不仅仅是不恭,还有就是欺骗。
“是一个聪明人,可非儿不认为羽翼未丰,就如此出人头地,会遭人嫉恨?”叶浩然一语双关道。
这个聪明人,表面上是指简若尘,但何尝又不是指他叶非呢,一个简若尘,还不至于让郑皇挂在嘴边。
“如果是简若尘,她该不担心。”叶非摇摇头,认真道:“好像任何事情在她那里都不算什么,任何难题她都有破解的方法,嫉恨对她也不算什么吧。”
说着就笑起来:“父皇,我还没有见过这么会审时度势,能够将遇到的所有人都利用起来的人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能被利用才是有用的,连朋友都是拿来用的。”
叶浩然也被这话逗笑了。
“可也奇怪,被别人利用了,还会不舒服,被简小姐利用了,到是没有那感觉,倒有些……”叶非摇摇头,“倒有些送出去一分,得到了三分的感觉。”
说着看看叶浩然,及时咽下了嘴里最后的四个字——驭人之术。
心中不由有些吃惊,他何时给了简若尘如此高的评价。
叶浩然点点头,叶非对简若尘的赞扬,以他的眼光来看,也不算夸张,而叶非如此推崇简若尘,他也有些欣喜,本来他就看好了简若尘,想要赏给叶非的。
便换了话题,不再说简若尘,问起了叶非的修为。
叶非进阶筑基之后就到了皇城,之后就少有离开皇宫,眼下筑基初期的修为刚刚稳固,他也给叶非挑选了筑基之后修炼的功法,但也想知道他自己的选择。
叶非是木火土三灵根资质,筑基一事是思虑很久,后来哪怕得到了简若尘的修炼方式,也做不到三系全都筑基,只能选择一个。
原本他考虑过火灵根,只因为火系灵根攻击力最强,火系法术也是最多的,但真到决定筑基之后,还是选择了木灵根。
木主生发,木强则火旺,在他心底,还存在丝侥幸,木灵根筑基,会带动火灵根兴旺,不奢求三系筑基,只盼望有朝一日以木生火。
对别人,肯定要隐瞒自己的想法了,对郑皇,叶非则很坦然,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讲了出来。
木主仁,性直,情和,为人有博爱恻隐之心,清高慷慨。所有以木灵根筑基的修士,当具备这些优点,叶非选择木灵根筑基,就很和叶浩然之意,待他说出想要以木旺火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
火旺,则为人谦和恭敬,纯朴急躁。火衰之人则诡诈妒毒,做事有始无终。
以木旺火,如果火衰,则容易性格偏狭,嫉妒不仁,走入歧途。
单修木灵根,是最好的选择,可想要以木生火,强行提高火系修为,却是大忌。
“非儿已经木灵根筑基,为何非要提升双系修为,虽然有灵丹相助,火系灵根也可修炼,但未免顾此失彼,难道说,非儿以为木灵根是辅助性灵根,木系灵根可以施发的法术不多的原因?
但我们皇室中人,并不需要亲自战斗,护身有法器即可,且木系灵根滋养肉身,更易延年益寿,单灵根修炼,修为也更容易提升。”
叶飞点头:“父皇教导得极是,只是……”他想起简若尘五系灵根引气入体之事,想必也能做到五系灵根筑基。
踌躇了下接着道:“父皇,我才木系灵根筑基,只是想要试试,现在每修炼木系灵力之后,便以木系灵根滋养火系灵根,辅助以火系灵丹,如果能将火系修为提升上去,和木系灵根相当,总证明这方法恰当。
如果不成,我也才筑基不久,再专修木系灵根,也该得当。”
叶浩然心中一震,他只以为叶非存了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却不想,他并不是将所有的心思全用在了争权夺势上,甚至可能只拿出了不到一半的心思。
只有一半的心思,就能让居于太子之位的大皇子如此狼狈,要是将全部心思用在权力争夺上,之后用在兴旺郑国上,他何愁后续无人。
且小小年纪,就在修炼上有自己的见解,这双系同修,不是没有人想过,但他这个年龄,能够三年没有筑基,除了有大皇子的压制之外,未尝不是在寻找更好的提升修为的方式。
这才是自己的儿子,才是大才之人。
却开口道:“沉迷修炼,则时光荏苒,如果作为修士,我赞同你的想法,但你现在是皇子。”
叶浩然这话,就已经是在暗示叶非了,他知道叶非此番离开天道宗,志在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