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没有吭声。
白青屿心道了句怪人,抱着雪宴就往黑泽身边凑过去,“大表哥,阴阳系的美人们如何呀?”
黑泽哼了一声直接不理她。
白青屿仍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她抱着雪宴笑吟吟的站着一旁,远远看去,他们三人仿佛是一家子一般。
对某人来说,这一幕实在是刺眼的很。
白青屿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眼,那个子虚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见状她也未再将此人放于心上。
王城以西,帝钺王殿中。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此,行走间本是平凡的五官忽然变幻作另一个模样,银发及地,银辉竖瞳,颠倒众生的脸上满布着森然的寒气。
“哟,好大的酸味。”
涂九慢悠悠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凤澜渊坐在榻边,玄色开襟长袍上几朵金云,银发自肩头倾泻而下,颠倒众生的俊颜上眉心紧蹙,薄唇微抿,浑身上下都透着三字:不舒坦。
“啧啧。”涂九慢悠悠的在旁边的灵旗木所筑的长椅上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烈酒,微醺了两下,一双眼睛幽幽的朝他睨去,“我闻着这醋味挺浓厚的,想来咱们这帝钺宫里一年内都不用再买醋了。”
凤澜渊睁开半缕眸光,落在他身上,“你这么闲,看来是本君安排的事儿太少了。”
涂九毫无惧色,仍道:“说起闲人来,我哪比得上君上您啊。您老的伤势可是全好了?闲的都能到处跑了?”他将酒杯朝旁边一搁,阴阳怪气道:“你要实在记挂王妃,老老实实拿出真面目去见人家不就得了。非要装模作样的去,结果怎样?”
凤澜渊眉梢一抽,薄唇抿的更深了。
“我还巴望着能早点抱个小主子呢……”涂九老生长叹,“当初在大鸾朝那是多好的机会啊,你说要是当日你直接和王妃修成正果,现在至于这么麻烦吗?”
涂九一直在旁边碎碎念,凤澜渊越听越觉得头疼,干脆起身直接朝殿外而去。
涂九见状又要跟上去,却见凤澜渊前脚刚出殿门,一个无形的屏障就把门给封住了,愣是将涂九给关在了里面。
“嘿,这小子……我可是你九叔!”涂九叉腰吼道,但殿门外哪还有凤澜渊的身影。
长阶上值守的侍从见状都捂嘴笑了起来,自君上闭关出来以后,这一幕真是隔几日就要上演一番,每一次君上都要被九老吵嚷着直接翻脸走人。
自殿中出来后,凤澜渊脸上的不耐渐渐淡了下去,眉心重新锁上,想起先前自己荒唐的举动,不禁失笑。
眼下他伤势未愈,中央大陆的情形又多有复杂,自己靠她太近未必对她是好事。可是,一听到那丫头的消息,他便再也坐不住,迫不及待的就想见到她。他伪装成那什么助教子虚,本只想远远看她一眼就好,但心里翻涌的狂潮与思念怎么也遏制不住,只是几月未见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思之如狂。
他恨不能变出根锁链直接将那丫头与自己绑在一起。
想他从大鸾朝离开时,还信誓旦旦让她来寻自己,让她猜自己的所在。
可前脚一出发,凤澜渊就有些后悔了。以那贼丫头没心没肺没肚肠的性子,没准儿自个儿一离开,就被她彻底给抛在脑后了。好在他在她身边留了个小奸细,故而,白青屿一到他就得到了消息。
那丫头一到王城便托人寻觅自己的所在,凤澜渊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慰藉,颇有一种吾家傻妞终开窍的感慨。
可一想到她身边那两条大蛇……
那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实在是扎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