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曦一开始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后来她信了。因为闫恩收她并不是为了教她武功,而是想名正言顺的使唤她打杂而已……
她从青玄门最清闲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最劳碌的人。因为闫恩,她现在天天做得比牛多起得比鸡早。
每次被派去扛水的时候,她总是收到师妹们同情的目光,毕竟这种活儿平时都是男人在干的。她多少觉得有些欲哭无泪,明明三天前她们看她的眼神还是带着艳羡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她忍无可忍狠狠将水桶踢开,黑着脸看向不远处悠哉品茶的白衣男人,“喂,闫恩,我是来学武功,不是来打杂的!”
闫恩头也没抬,“把木桶捡起来。”
“……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木桶已经规规矩矩的摆放回了脚边。这可怕的条件反射让她不禁在心里嘤嘤了几声,这个男人的命令真是魔性。
“过来。”他满意的看了眼木桶,朝她招手。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又听他说,“不想扛水?”
她点头如捣蒜,伸出嫩生生的双手,委屈道:“我从没做过这些苦活,你看,我手都磨破皮了。”闫恩顺势望去,那双原本养尊处优的手已经在短短三日变了模样。手心生了薄薄的茧,修长的手指起了四五个水泡,破皮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闫恩微不可微的蹙了蹙眉,径自站起来往屋内走去,翻找了一阵之后又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
他扬扬下巴,指着方才他坐过的石椅,“坐下。”
“哦、哦……”张乐曦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坐下。
他很快就蹲在了她脚边,将她的手握紧掌心,声音低低的有些轻,“可能会痛,你忍一下。”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其实她接触闫恩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别人替他传话给她。她从来都对这种无趣的人没什么好感,却偏偏对闫恩在意的很。他现在靠她这么近,她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慌乱的情绪。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闫恩的侧脸轮廓分明十分好看,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了优美的下巴,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手上,一脸认真,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微微发热。
闫恩熟练的用针将她手心的水泡戳破,然后开始上药,“痛吗?”
“痛……”她虽然很想说不痛,但是这药粉真是钻心的痛。
“忍着点,用这个才会不留疤。”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放轻了动作。说话间,闫恩的鼻息有意无意的喷在她手上,她只感觉被吹拂的那一块火辣辣的烫,就像她的脸。
将她的手彻底包扎好之后,他才缓缓抬头,将方才的温柔隐藏的一干二净:“想学武功,首先得收敛心性。打坐可以修身养性,它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明天开始你每天必须绕着青玄门慢跑三圈,然后再打坐五个时辰。没完成不可以用膳。”
张乐曦面无表情的看了闫恩一眼,正想狠狠甩自己几巴掌——她刚才居然还为了这样的男人萌动了一下春心。
苏言那日来了之后就像消失了似的没有再出现,离开了张家,没有人再来制约她做这做那,她的小日子过得甚是清闲。听长老们说张家的人正在到处找她。她笑眯眯的伸个懒腰,找吧找吧,找到了他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闫恩这关他们就过不去。
今天容道要跟着师兄们下山,她昨天激动的彻夜未眠,等好不容易送走了容道和师兄们之后她才懒洋洋的回到房间打算补个眠,毕竟被容道拉着聊了一晚上天她也是很不好过的。
眼还没闭上闫恩就来了,他掀开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打坐了那么多天怎么还是这么懒怠?”
“师父,就让我休息一小会儿,我真是困极了……”张乐曦睡眼惺忪的翻个身,眼皮都懒得撑开了。
“起来。”
“就一会儿……”她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渐渐低下去,说到最后干脆没声了。
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床榻上的人面容姣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床沿,她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浅蓝色的教袍,皮肤雪一样白,微光透过万木灌丛透过窗斑驳在她脸上,一脸祥和。
他看的耳根有些发热,匆匆将被褥重新盖回她身上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