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脑依旧一片混乱,只是这句话像是命令一般,她的双脚终究是迈向了马车。
一阵狂风吹来,她原本就被雨水打湿了的身子此刻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不晓得是冷是怕,全身都在不停的簌簌发抖。
她一只脚刚迈上了车上踏板,陈烟寒便从车里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拽了上去。
陈烟寒待欲言进了车厢,便快速的将车门关上,免得灌进更多的雨水。
“走,”他对车夫说完,然后顺手将方才扯下的那张皮毯扔到了欲言怀里:“裹上!”
欲言此刻惊魂未定,对陈烟寒的话已毫无抵抗之力,加上浑身又湿又冷,陈烟寒话音一落,她便顺从的用皮毯将自己紧紧裹住。
她方将自己裹紧,却见陈烟寒身子忽然朝自己倾了过来,她尚来不及反应,陈烟寒已经撩起了她湿漉漉的发梢,然后看了一眼她的脖子。
还好,那把短剑只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有少许血液渗出,却早已经干涸。
“哼。”
陈烟寒哼了一声,松了手,然后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车厢内弥漫着吓人的沉默,董欲言缩在皮毯之中,垂下眼,不敢去看紧绷着脸的陈烟寒。
只是她的心神,多少是定了下来了。
此刻车外狂风乱作,暴雨倾盆,闪电雷鸣一个接着一个,只是她的心,较之来时却是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来。
马车还是这辆马车,路也还是这条路,只不过坐在对面的人。换成了陈烟寒而已。
真是奇怪,怎么有他在身旁,就莫名其妙的不再害怕这极度恶劣的天气了呢。
只是另外一种局促不安又蔓延上了心头,这种不安的原因却是直接来自对面的这个黑衣男子。
贴身的夜行服将他身躯的轮廓完全展露了出来,那宽阔的肩膀与修长的双腿让密闭的车厢显得更加狭小,欲言只觉得空气中到处都是无形的压力,只恨不得能破窗而逃。
真是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这般惧怕他。
细想起来,她与陈烟焓多次交手,几乎次次都是自己占据上风。
只是今晚。坐在他面前,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心虚。
该死,看他这脸色,一定是难逃一顿责骂了。
“你好大的胆子!”
董欲言心里正在这般打着转转。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果然,陈烟寒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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