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修士们如何讨论,眼前的结界他们全都束手无策。就算是驾驭法器飞上空中也不能从山顶越过,仿佛是跟修士们作对似的,结界在空中也有。
“我等可否从别的山上翻出去?”有修士提议。
“旁边的山上亦有结界。”一位修士沉着脸说,“我等先前从未察觉到此事,恐怕这里真的是与世隔绝。城镇中的凡人都是自给自足,祖祖辈辈从未离开过这里,他们爬不到山上,因为有结界……”
“果真有阵法围困。这等大型阵法恐怕是哪位大能留下,只是不知目的为何。若是真跟地脉有关,我等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
“恐怕……只能等茶摊老板明天再来一趟……”
说到这里,修士们都开始沉默。先前跟在沈寒后面上山,还以为茶摊老板哪根筋搭错了,滕州城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跑到这里爬山,辛苦异常不说,万一山那边什么都没有,岂不是白费力气。现在大家都被结界困住,隐约间似乎能够明白,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推动滕州城地脉的事。
在场的修士即便是全部合作也破不开结界,大家只得退回山脚下的树林中,布下阵法,继续打坐修炼。
而此时茶摊中,沈寒坐在矮凳上喝着热气腾腾的灵米粥,吃着香喷喷的炒菜。皎白月帮沈寒夹菜,自己抱着碗喝粥,一边说着,“今天有一波歇脚汉子,还有一波修士。暗鸦派那群魔修倒是没出现,还有外面的黑影又开始转圈。”
被戳在枯树上的黑影此时依旧在转圈,先前他对沈寒做出各种动作,想要离开枯树,但沈寒感觉他太聪明,可能故意这么做想逃跑,于是就没有管。“让他转。”沈寒吸溜一口灵米粥继续说,“明天要早起一点,今天到摆摊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回来有点晚。”
“恩。”皎白月认真点头,“我明天会早起煮灵米粥,小寒直接起来吃早饭就行。”
吃完晚饭,沈寒和皎白月把明天要带的茶水和茶点都计划好,霍韶也把明天要用的黑面粉准备好,便变成火烧躺在窝里,沈寒帮忙盖上盖子。
山楂树先生身上裹着暖和的棉被站在后院中,竹筒先生则是变成小小的竹筒扎根在泥土里,脑袋上盖着小巧的棉被,用空灵悦耳的声音说:“山楂树先生晚安。”
“竹筒先生晚安。”山楂树先生晃了晃树枝,弯腰帮竹筒先生掖好被角,很快睡过去,还打着小呼噜。
天气虽然特别冷,但茶摊里的人并不觉得冷,大家躺在床上或者窝里都呼呼大睡,对于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道流光自天边闪过,此时若是有修士看到,定然要感慨,这位驾驭飞行法器的修士肯定是位高手,短短的时间就能准确的找到滕州城,还不会被凡人发现,真是厉害。只不过滕州城的修士们都被困在山那边的结界里,此时正在苦逼的打坐修炼,还要挨冻,自然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全身灵根被毁,没有外伤,当是大能所为,我等不可轻举妄动。”站在飞行法器上,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弟子神情傲慢的说着。站在他身后,衣服明显要降一个档次的弟子赶忙低头应和。
滕州城在凡人眼里或许非常大,但在这位锦衣修士眼里也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驾驭飞行法器很快就绕了一个圈。乱葬岗虽然被官府的人稍微整理过,但外门弟子留下的痕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锦衣修士不屑的冷哼道:“都是废物,这样永远也成不了内门弟子。”
跟在锦衣修士身后的几名外门弟子闻言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看,他们虽然资质差,但这是天生的,并不是因为不努力,而锦衣修士虽然资质尚可,成为内门弟子,却并不受重视,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潜修,而不是被派出来处理此事。
先前几位外门弟子出来追查丢失的灵米,没想到在滕州城遇到利用魂魄和阴气修炼的魔修,后来被魔修陷害,失去灵根,成为普通人。宗门虽然给予那几名外门弟子一定的补偿,但此事并不能轻易揭过。一方面举手抬足间能够废去他人灵根的定然是修为高深的大能,长老交给锦衣修士的任务便是能结交最好,不能结交便要想办法除去,必要的时候可以回宗门求助。
脚下踩着飞行法器,绕着滕州城飞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感觉到大能的气息,锦衣弟子皱着眉头降落在一处空地上,冷声吩咐“你们去四处查探一番。”
外门弟子不敢拒绝,低声应和着四散开来。锦衣弟子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灌注灵力,石头摇身一变成为跟凡人没有两样的丫鬟仆人,很快四散开来。这位锦衣修士修为很是不错,能够一次性控制这么多傀儡。
“不过是一群土包子。”锦衣修士高高在上的挥了挥衣袖,转身飞快的进入一个看上去非常豪华的客栈中,把银子扔到柜台上径直上楼,找到最好的房间住下。
而此时魔修们聚集在院子里,终于确定一件事,“那些个修士全都不在滕州城,不知在何处。”
“最后一处地脉封印还未解除,他们不可能主动离开。”暗鸦派魔修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们定然有所发现,只是不知躲在何处。”
“并不在滕州城境内。”一位魔修肯定道,“这是我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一起出去看看,兴许能找到濒死的凡人,这样可以等他死去再抽取魂魄,不需要杀人。”
“如此甚好。”魔修们都点头同意,留下几位守在院子里,其他人则是鱼贯而出。
沈文柏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他坐在椅子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身后有几位伺候的下人。隔壁就是魔修们聚集的院子,沈文柏根本不能单独离开,他现在还被魔修们监视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找到许崇山,沈文柏总觉得自己损失巨大,撇去夫人和大部分家产,现在只剩下孤家寡人,还要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真是得不偿失。
只是许崇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文柏在心里阴冷的想着,他下意识看向天空中不时飞过的麻雀,喃喃自语道:“麻雀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