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个绚丽的月份,也是个多雨的季节。
早上的京城还晴空万里,下午时分天边突然呈现出像条长龙似的亮晶晶的闪电。随后便是“隆”的一个雷声。闪电越闪越亮,雷声越打越响。不一会儿,黑云滚滚,乌云密布,遮住了半边天。
夏雨恰恰与春天相反,总是急匆匆的,他喜欢毫无预兆的来,又喜欢悄悄的离去,来时急暴的,不时呼来狂风,唤来雷电。倾诉自己的不悦。
唐席把医院窗户关好,坐在李筝床前给她叙述着外面的情况。
“小筝,学校里都放假了,你何时才能醒来呢?”唐席低声问道,声音暗沉沙哑,他嘲讽的轻笑一声。小筝现在还在昏迷,怎么会听到他说的话呢?
她已经昏迷两个月了,身体比进入医院时瘦了很多。
连后背炸伤的部位都植皮整容两次,现在虽然恢复不了她洁白的肌肤,却也比烧伤留下疤痕好了很多。
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病房中,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和自己对话。
唐席说累了,他站起身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对面的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军区医院还保留着琉璃瓦的房屋,从病房往外正好能看见低矮的屋瓦。
这时的雨已不如刚下时的磅礴和火速,而是缓慢了下来。雨像绢丝一样。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觉不到鱼浇的淋漓。只觉得好像这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轻轻滋润着大地和人心。扬树,柳树在春雨中舒展着枝叶,贪婪地吮吸着甜甜的雨水。
被炎热的太阳暴晒,杨柳们早已奄奄一息,焉了细叶。这场雨水刚好能浇灌他们被太阳吸收水分后干燥的身躯。
李爸和李妈双双走进屋里,抬头看向站在窗台边的唐席,关心的出声道。“唐席。你一直守着小筝。都没好好去休息一下,这两天你就回去休息吧!小筝这儿我们夫妻两看着。”
“伯母,伯父。”唐席回过神,急忙走上前接住两人手中的东西摆放好。淡然的浅笑。笑容却是苦涩黯淡。“我不累。先等小筝醒来,她这几天精神状态很好,肯定要不了几天就醒来了。”
唐席温柔的把东西放好。走到李筝床边握起她的手。“我离开了,小筝醒来就看不到我了。伯父伯母别怪我贪心,我想小筝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我。”
“好!唐席你陪着小筝也好,我们也放心。”李妈还想说什么,被李爸一下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唐席对女儿的情义他看在眼里,这两个月来,他天天在医院陪着小筝,连离开的时间都少。他也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全部都丢下陪着小筝。
两他这个做父亲的都离开去处理公司的事情,甚至还回了两次山源市。他们夫妻陪伴在小筝身边的时间还没唐席的多。
以前李爸还会挑唐席的问题,现在却是看到他就心疼。
“既然要等着小筝醒来,就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行。这才两个月,你瞧你瘦的比我们小筝还严重。小筝肯定也不希望醒来看到被折磨成这样的你。”李爸徐徐劝道,扯着唐席坐到桌前,让他好好吃饭。
“到时候肯定会责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心疼女婿,不好好照顾你。”李爸眼里有泪光闪过,脸上却笑得和蔼。
“谢谢伯父,我会把自己养胖的。”唐席由衷表示,把李爸的劝道听进了耳朵里。
七月十八,还沉睡中的李筝进行了第三次修复手术。
她的后身被炸的完全不成样子,必须要经过修复才能恢复她原来的样子。
唐席害怕修复手术会带来损伤,让李筝醒不过来,不同意手术。后面还是经过医生劝阻,早做修复手术好,不然等人醒来,有了痛觉后就更麻烦,也不如现在修复效果好,唐席才勉强同意。
做了最后一次修复手术的李筝全身包裹着白布,她后脑勺有三厘米处的头发不会在涨。唐席每次为她做肌肉复建动作时,总忍不住落泪。
每次瞧到李筝现在的模样,他就像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的冲动。然而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爆炸中,除了留下烧焦的尸体,什么都没留下。
而罗家现在也算倒台了,罗盛进了监狱,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复。据说为了复仇,他策划了很多事情,在监狱里闹得不可开交。
然而,暂时他们是安全的。罗敬回了海上,继续他的职责。